凌安的五官并非毫无瑕疵,气质却罕见,这会儿正低垂着睫毛,在脸颊上落了两片扇形的Yin影,对上他双眸和迟来的礼节性微笑时,主持人的台本不由得稍微慢了半拍。
他客客气气地问了两个无聊问题,凌安三句并作两句敷衍作答,当然没人敢为难这一位。
凌安在入场门口停了片刻,宁琴匆匆踩着高跟鞋小跑过来。
一转眼,他见到苏摩在红毯前被主持人缠住,外放声音很大,这人正被套话,毫无防备:“最近在做什么?哦,就是出去玩了一趟,和一个朋友,嗯,是圈内的,男的。”
凌安倒是笑出来:“苏摩怎么一点没变呢。”
宁琴已经听得为公关部今晚的加班捏一把汗,他在她手里拿了自己的手机,打开来看了眼,没收到重要邮件又放回去了。
宁琴眼尖,注意到他手上戴了戒指。
平日出席这种场合,凌安一般都是戴名表,从未见过他戴戒指,还是钻戒,随便看几眼都能知道价值不菲,不由得打趣:“你也开始戴戒指了。”
他说:“是啊。”
凌安的戒指戴在无名指,这种位置未必有什么意义,何况是他这么随意的人。
他和宁琴在休息室里待了一会儿,谈了些接下来公司的安排,不久后他就辞职回林氏了,有的事还没处理完。走出来的时候两人迎面撞上苏摩。
苏摩有段时间没和凌安见面了,脸上顿时扬起高兴的笑,拉着他聊了会儿。
进场之后被侍者引到自己的座位,表演还未开始,大厅里的人都在走动,他遇上两位商界的熟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谈。
这种场合来的大部分是商界和娱乐圈人士,他算两头沾边,被好些人来来回回碰杯打招呼。
这场合不能谈商务,聊的全是圈内新闻,近期的笑柄是一位企业家的千金被父兄强嫁给门当户对政要的儿子,婚礼上新娘没到场,直接玩失踪,企业家父子难以收场。凌安也耳闻此事,只觉得她可怜。
自然也与EMT的人友好碰面了,霍尔斯搂着一个男星向他乐呵呵走来。
他立刻微笑与两人握手,心想但愿苏摩别走过来与霍尔斯叙旧,再说几句新闻今晚公司都不用下班了。
霍尔斯因为前任的关系与凌安十分熟络,拿了杯酒与他聊了起来,不说客套话,张口就聊起凌安公司某部电影的情节问题,旁边的男星都听得一头雾水。
凌安对剧情信口拈来,随便糊弄了他几句。
一转身,险些与一个男人撞上。
“你急着找谁?苏摩?”男人语气淡淡,今晚穿了身深灰的熨帖西服,乍一看十分性冷淡,唯一的亮色是之前他送的蓝表。
他低垂眼睑,嘴角噙着笑意,若无其事捏一杯香槟与他碰杯,看得出来心情不错。
这种场合,凌安一向得体。
“在躲你的下属向我发影评。”
“你怎么不来找我呢。”
“我不知道你在,要是知道了,我可不会让苏摩出来。”
霍尔斯注意到自己老板也到了,上前与他寒暄,骤然瞥到凌安手上的戒指,又看向严汝霏拿着香槟的左手,奇道:“你们都戴婚戒?不是同一款。”
严汝霏笑了下:“你猜?”
当凌安出现在他视线里。他就认出来了,左手无名指的戒指,镶碎钻简洁款式,是先前凌安藏起来那一对之一。
他几乎瞬间心跳漏了一拍。
这算什么意味呢,凌安戴上了原本计划送给他的戒指……
听完霍尔斯的话,凌安瞥了眼严汝霏,发觉他也戴了钻戒,也在无名指。他不感兴趣所以没有仔细瞧。
“看起来都是定制设计款,是这种场合不戴情侣戒吗?”霍尔斯摸了摸下巴,“你们还没有订婚?”
凌安回答:“没有,谢谢关心,我与严先生已经分手。”
霍尔斯一听这话,颇有眼色地找了个由头离开了。
凌安不理会旁边的男人,转头与另一人谈笑。严汝霏远远看着他,青年手里拿着杯酒,纤细修长的手指上,戒指耀眼得难以忽略。
等到无关人走了,严汝霏垂眸与他说:“戒指很适合你。”
凌安啧了声:“确实很适合我。”
他低头看戒指的时候,缱绻目光在上面慢慢划过。
此时离晚会表演开始还有十来分钟,远处走进一个被几人簇拥的女人,个子高挑,一双凤目扫过人群,目光准确钉在某个角落,严汝霏与凌安,两人正一人一杯酒在闲聊。
凌安侧目,心有所感也发现了对面的陈兰心。
两人遥遥对视了一眼,表演开始了,四周暗了下去。
散场时间,宁琴在会场门口等凌安出来,司机已经到了,远远见到一些熟面孔走出门,陈兰心也在其中,凌安与严汝霏一左一右走在她身边。
看起来似乎有话要聊。
正如宁琴所想,三人在侍者指引下进了一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