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过您?”
陈兰心回答:“我很少见他这么坚持。”
也就是说,凌安私下里找过陈兰心谈不被看好的恋爱。
严抚霏挂断电话之后,思忖了片刻。
凌安嘴上说自己不愿再谈恋爱了,在他面前忽冷忽热,爱意仿佛chao水渐渐此起彼伏,有时甚至爱答不理。
然而私下却很诚实,为了和他的这段恋情,把陈兰心都惹到不满。
他不意外,转念想起别的事情。
他对凌安的不良情绪仅限于感情上。至于陈兰心,他没多少好感,林氏在市场横行太久了……
委实挡了别人的路,他的狂妄是将这艘庞然大船撞破个窟窿,最好彻底沉没海底。
他忽然想到,林恒与陈兰心夫妇似乎没有别的儿子。
17、画室
严汝霏瞥向桌上摆着的花瓶,一捧鲜艳的黄玫瑰,今天一早花店的人被凌安委托了送过来的礼物。
早晨他收到玫瑰打电话过去,凌安听声音还没睡醒,反问:“多大的事值得你这么早吵醒我?”
“我收到你的花了。”
“不用谢,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凌安说得敷衍,不等回答就挂了电话。
这种态度说得上是不耐烦,几乎每次打电话或者网络聊天,凌安的态度都爱答不理,面对面的大部分时候反而是情意绵绵,简直是两个人。
黄玫瑰看着都不顺眼了——矜贵又难养。
当然,他不认为凌安对他兴趣消减。
到了中午休息时间,严汝霏走过楼下休息室,听见下属在聊今天的娱乐新闻。
“苏摩越来越帅了……”
“这是他老板吗,太年轻了吧?”
“对,苏摩在节目里说过,是他老板凌安选中他签约的。”
严汝霏不以为意。
苏摩和凌安仿佛宠物和主人。在他看来,反倒是凌安和徐梦的距离更近些。
在国内这几年,凌安给人以招花惹蝶、到处留情甜言蜜语的不良印象。
凌安正在翻时尚杂志,留意一个合作奢牌推广封面,不知为何大咖男星身上被打扮得像个圣诞礼物五颜六色,盯着看了一会儿,他猝然想起来严汝霏还在生气,打电话给宁琴让她找最近的奢侈品拍卖会。
宁琴轻车熟路:“买什么?送礼还是自己用?”
“都行吧?奢侈品或者艺术相关的画、雕塑之类的,你看着拍一个,送人。”
“手表怎么样?我看了,C行准备拍卖几个收藏级的百达翡丽名表,七位数至少,买了?”
凌安前几年无聊收藏了一橱柜的名表,只有出席重要场合的时候才会挑一款戴上,这两年兴趣缺缺,几乎没再买过新的。
宁琴还记得他去年喝醉把一块朗格表泡在办公室鱼缸里,想到钱就心痛:“送人的你就别丢办公室水里了。”
“画家喜欢手表吗?”
他问宁琴。
宁琴自然回答不知道。他也认为没有固定答案,吩咐完就挂了电话,洗漱干净上床睡觉。大概是刚刚沉浸在睡意里,凌安就听见了轻微的脚步声。
他没有时间照料宠物,只在办公室养了鱼,家里和脸一样干净,这个时间点出现脚步声只能是意外事件。
凌安想拿手机,被扣住了手腕。
一只男人的手,指尖微冷,又很快松开了桎梏。床头柜灯即刻照亮了他的半张脸,睫毛低垂,看上去纤细而诡异,衣冠楚楚却站在他床边。
凌安怔了一下,说:“大半夜的,你干什么?”
严汝霏翘起嘴角,露出温和的笑靥,走近坐在床沿,这个动作配上此时诡异的时间点,无端给人以渐近的压迫感。
“我想你了啊。”
理所当然地说着,他卷起一缕凌安的发梢缠在指尖。
细碎黑发铺在白色的枕头上,显得更浓黑,肤色也衬得更苍白,那双像在工笔画里才能出现的漂亮的眼眸也如白山黑水界限分明,正疑惑地盯着他瞧。
严汝霏喜欢这样的凌安,无害,甚至柔软得没有一丝攻击感。
“你可以打电话给我。”
“不要……”严汝霏轻笑,“你不喜欢聊天,除非是面对面。”
凌安稍微思考了须臾,确实如此。
只要这张脸在他面前随意一笑,或者说点什么,他轻而易举就被吸引,目光追随,说一些不该吐露的真心话。
凌安的语气在他没注意到的时候,也放缓温柔了许多:“你过来做什么,明天不上班?”
“明天该画画了啊。”他说,“我想到你明天说不定又和苏摩待在一起,不如过来陪我画画吧。”
“画什么?”
“人像,模特是你。”
严汝霏俯下身更靠近了一些,发梢从额角滑落在眼角,被凌安伸手抹开了,后者嗯了声,依然专注地盯着他看,说:“我当然会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