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为什么?”祁御看起来心情很好,“如果你是问为什么能认出你,那我刚刚回答你了,虽然长得很像,但是气质真的差太远!”
“如果你是说我为什么能找到你的本体,那我就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你是在画里呆着呆傻了吗?这么明显的事情我会看不出来?到底是你对自己太有自信还是觉得我太蠢?”
“封谦”动了动嘴,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嘴角反而又溢出了一点鲜血。
“唉,我其实也就试试,我知道骗不过你!”画妖似乎放弃了,颓废地坐在了石头上,“我想着,既然我是他创造的,我了解他的一切,那么假装他,也许你会相信也不一定。”
“所以说他附在一个书生身上画了你这件事情,是真的?”
“是真的!除了我是他这件事情之外,别的我都没骗你。”
原来,当年的少年皇帝和封谦慌不择路逃到了深山里,当时也是这么一个晚霞漫天的日子。追兵近在眼前,两人逃无可逃,最后一咬牙从悬崖跳了下去。
落下去的时候,少年皇帝被一棵树给勾住了,他原本想要拉住封谦的,但只是触到了封谦的手指。
封谦掉到了崖低底几乎没怎么挣扎就断气了,但是他惦记着被树枝勾住的少年皇帝,所以飘飘荡荡地在自己的尸体边徘徊。
不知道过了多久,早就已经看不出原本样子的少年皇帝居然也来到了崖低。他被树勾住保住了命,但是少年时期的感情让他不愿意轻易放弃,所以努力了好多天,终于慢慢爬了下来。但是奇迹并没有发生,他的少年玩伴已经死了。
皇帝伤心欲绝,他哭着埋葬了封谦,却不敢给他立碑,只在崖底陪了他几天,然后一瘸一拐地走掉了。
再之后,少年皇帝再也没有出现过,也不知道有没有顺利活下去。
而封谦的灵魂却还是困在这里,怎么都无法离开。直到几百年后,一个采药的书生无意中闯入了崖底,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封谦发现自己居然跟着书生离开了。
书生家道中落,虽然有心功名却不得不靠采药维持生活。封谦跟着书生到了他家里,发现虽然家徒四壁,但是书生却有不少绘画的工具和材料,他觉得也许这就是自己能跟着书生过来的缘分。
虽然跟着书生离开了崖低,但是封谦并不能做什么,只能日复一日的看着书生,不过总归比一个鬼呆在崖低要有意思一点。
这样的生活过了一段时间,某一天封谦睁开眼睛却发现久违了的沉重感。身体很沉,全身都不太舒服。他已经死了很久了,当了鬼之后已经没有了人类的感觉,所以他有那么一会儿完全没反应过来。
呆了半天之后突然反应过来,他这是复活了?封谦惊喜不已,但是他很快发现,他这不是复活了,而是附身到了书生身上。
书生本身体弱,因为连日的劳作外加天气寒冷而得了病,而封谦在无意识中上了他的身。
封谦虽然做了几百年的鬼,但都是自己一个鬼呆在崖下,自然不懂这些路数。所以虽然不是有意附身,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离开,只能暂时以书生的身份生活。
突然再次有了人类的感觉,封谦是激动的,即使书生体弱,他呆着并不太舒服。但是这种不舒服,却让他有了活着的感觉。
一天过去了,他还在书生身上,看着满天彩霞,他突然想到了当年送给祁御的那幅画。
祁御是个很特别的朋友,还是他的救命恩人,虽然他实在太弱还是死了,但要不是因为祁御,皇帝也活不下来。封谦想着,就想再画一次远山秋霞图。
但是在落笔的时候,他心念一转,只保留了晚霞,而其他的景致却换成了自己落下的那片悬崖。
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机会去投胎转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有机会见到祁御。他就私心里想着,也许哪一天,转世的祁御对他当年所赠的那幅画会有记忆,再看到这幅画的时候,能找到他的尸骨。
也许是因为封谦本身就是魂体,也许是因为心里有执念,他的画在完成的那一瞬间居然就有了灵气。而灵气转化成了画妖,画妖继承了属于封谦的记忆。
而封谦,也不知道是不是执念突然散去,画完画的第二天他就彻底消失了。
而清醒过来的书生,实在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情形之下画的这幅画,而且上面还用着自己根本买不起的颜料。但是不管怎么说,这幅画看起来意境相当不错,所以他还是把画收了起来。
再之后,过了很多年,经历了战乱,这幅画也开始流离失所。直到在不久之前被一个收藏家拿出来,捐给了慈善晚会。
听完封谦的故事,祁御只有一个疑问:“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就算有封谦的记忆,你也该知道这都过去几百年了,你怎么就认出我了?你又怎么能认定我能帮你?”
可能是因为把该招认的都招了,所以画妖并没有再过隐瞒,而是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可惜,他知道得并不多。
“其实,我有了灵智并没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