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上楼的时候还是这对新人接受祝福,这会儿已经开始挨桌敬酒了。
“也不知道这是第几个姨太太。”邰逸嘟囔着。
邰逸总觉得下边怪怪的,看了一会儿也没觉出来哪奇怪,来回扫了楼下宾客许久才觉出来是哪里不对劲——这桌宾客里怎么坐着两具骷髅!
这两个骷髅一个穿着长衫套西装,一个穿着旗袍配礼帽,只有那两个骷髅脑袋露出来并不显眼,这才让邰逸没第一眼就发现。
这两个骷髅抬起头对上邰逸的目光,从椅子边一人拿起来一个乐器,那男骷髅抱着三弦,女骷髅抱着琵琶,就这么吱吱呀呀的讲了起来。
拨了几下三弦,那男骷髅说:“这周家娶了六房姨太太,一房可比一房娇。”
他这停了,那女骷髅立马续上:“你瞧这六姨太穿金戴银乐的眼睛都没了,真是可怜,不知自己进了虎狼窝。”
男骷髅:“为何是进了虎狼窝?”
女骷髅瞧了他一眼,快速拨了几下弦,说:“这六姨太进门怎么瞧不见前面的三四五呢?这都是让二姨太吃了呀!”
一阵寒气从他脚底升起,一只嫩白藕臂从他身后伸来搭在他的肩膀上,手指顺势摸着他的下巴和耳垂,邰逸只觉得一阵恶寒,这人就是那卷发女人,亲昵的搂着他的脖子却强硬的按着他的头看向楼下那对新人。
“好看吗那女人?”
邰逸咽了口口水不知道说什么。
“你别害怕呀,你说,这女人好看还是我好看?”
邰逸使劲想脱离女人的束缚却没挣开,那女人又问了一遍,他说:“你好看。”
桎梏住脖子的手拿开了,邰逸往旁边错开几步,那女人被他逗笑了,捂着嘴笑了几声用手指在他嘴唇上一点,说:“你躲什么,你可真好玩。”
一语完,这女人靠在栏杆上笑着看他,邰逸就见她的皮rou一点点腐烂,掉落,油脂与鲜血混在一起像是没有干的沥青一样从她身上流下,唯独那张脸只烂了一半。
邰逸一怔,这人是他前些日子梦到的那个半面女!
……
“您好?您好?”
服务员瞧这个进店的男生从坐在位置上就开始趴着睡了起来,他点的冰淇淋都化了一半,眼见着这位顾客睡了二十分钟了,店员突然想起来曾经看过一个新闻,一个上班族在麦当劳内睡觉结果竟是猝死心里边也担心起来,连忙推了这男生几下。
邰逸醒欲延欲延欲延随来的时候使劲闭了几下自己的眼睛,看着店员担心的表情还有些迷茫:“我睡着了?”
“是的,我看您睡了二十分钟了怕您出事。”
“哦……不好意思啊,实在是太困了。”
店员瞧他没事就松了口气,又给他端上来一杯热可可。
他也有好几天没瞧见小涵姐了,想到刚才所见,也许弄清楚来龙去脉,就能知道小涵姐一直滞留在阳间不愿离去的原因。
往后几天邰逸有些鸵鸟心态一直在家里没去书屋,也没主动联系邢阳,倒是邢阳时不时给他发消息。
这会儿瞧见邢阳突然打来的电话,邰逸立马从床上坐直,清了清嗓子才接:“喂?”
“我刚接到消息,程艾死了。”
邰逸一愣,问:“怎么死的?”
“昨天她同事想给她送点水果看望她一下,敲门一直不开,电话也不接,等报了警打开门人就已经没气了,医生说是没了活的念头,自己在睡梦里就走了。”
闻言邰逸说不上心里什么滋味,虽然是早就知道的结局,但没想到程艾会怎么早就离开,只得呐呐:“睡梦里走的,也算喜丧了。”
“是,晚上要过来吃吗?我去接你。”
说这话的时候邢阳其实正在邰逸家楼下,站在车门外抬头看着邰逸的卧室,他猜,这小孩正懒散的躺在床上跟他打电话,估摸空调又开得很低。
“不去了,我在家吃。”邰逸说。
许久都没听见邢阳说话,邰逸也沉默着,两个人谁也没说挂电话,这么僵持了一会儿突然电话那边传来了邰方的声音。
“邢老师怎么在这儿呀?是来接小逸吗?您吃没吃呢,我正好今天买了鱼,一块儿吃吧!”邰方举了举手里拎着的一条大鲤鱼,又劝了几句。
邢阳笑了笑:“那就打扰了。”
“哎呀这算什么打扰,小逸天天去书屋麻烦老师才叫打扰呢!”
邰逸挂了电话叹口气,他爸这可真是……他都还没想好怎么跟邢阳说话,邢阳进门的时候他只能假笑着过来打招呼。
好在邰爸爸着急做饭没注意儿子的反常,邰方在厨房忙活,邰逸陪着邢阳坐在沙发上,这个点正是新闻联播,邰逸心想他得有四五年没看过新闻联播这东西了。
一顿饭下来邰逸也没说几句,邰方和邢阳倒是唠的不错,等吃完邰逸赶紧自觉去洗碗留下俩人接着唠。
平日里儿子对什么时政新闻不是很感兴趣,回了家也没人和他聊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