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群花簇拥,皎洁的明月高悬,好一出花前月下的浪漫场景。
可俊男美女结伴同行,却鬼鬼祟祟如同做贼一般,玩的就是心跳。
父母感情微妙,苏浅懂事不去触霉头,选在暗夜将客人带去娘亲的小院。
柳言卿初时只觉得九璀阁门风严苛,气氛沉重,白瞎了漫山遍野的花海。这会才惊觉岂是严苛,简直是变态,堂堂少小姐见亲妈,都要披夜行衣出行。
“那个……”苏浅压着嗓子解释:“爹爹要求门中弟子亥时就寝,我们且小心些,勿要被人发现。”
“咦?”柳言卿想起道听途说的过往,好奇:“可是我们以前会捉迷藏到半夜啊?”
害得我差点被邪祟吃了。
“那时候有娘亲护着,”苏浅幽幽叹息,无限神往:“真怀念以前啊……还可以任性淘气。”
柳言卿不明所以,宽慰:“你现在也可以,学学小满。”
想干嘛干嘛,三天不捅娄子就憋得慌。
“不行的。”苏浅怅然摇头:“我又不是小满。”
第18章 丹心许谁
苏夫人果然冷淡,对待女儿和准女婿也不见得有多热情,持续不断散发低气压。
柳言卿悻悻喝茶,每每瞥见苏夫人瘦得凹陷的面颊,总要腹诽怪不得两口子感情不好,换了谁都和这样的女人亲近不起来。
可苏浅却凑过来说:“娘亲很高兴你能来看她。”
“高兴?”柳言卿惊讶:“你怎么看出来的?”
苏浅很小声的答:“我就是知道……”
“柳公子,”苏夫人终于开口:“多年未见,你变了好多。”
“哈哈,”柳言卿干笑,心下乞求你们快别说变不变的了,人家快演不下去了,只道:“那是必然,那时我还小,现在长大了。”
“你小小年纪就伤了内丹,我真怕你活不下去……”苏夫人只开了个头,意识到这话题不中听,很快换了方向:“不过你是吉人自有天相,如今看来并无大碍。”
她只是淡淡一句无心之言,两个孩子却吓得瞠目结舌:“伤了内丹!?”
修仙之人开慧即结丹,往后一切修为皆凝聚在一颗小小的内丹之上。rou身可坏而内丹不能碰,否则就是灰飞烟灭的下场。有过rou身损毁靠内丹聚魂来续命的仙门大拿,却从未听说过有谁能反其道而行之。
可这号人物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原来柳言卿最惨的地方不是伤了腿,而是伤了内丹!
“我将邪祟铲除时,那魔物正要取你内丹,终究晚了一步……”苏夫人哀戚又动容,盯着面前的柳言卿看了又看:“那时你虽然还剩一口气在,但内丹受损,谁都没信心能救你。还是柳楼主有办法,竟能将爱子救活。”
那个冷若冰霜的女人,提及往事,居然开始垂手抹泪。
“咳咳!”柳言卿虽然关心内丹是怎么治好的,但也不敢误了正事,连忙把人往回拽:“苏夫人,我今日过来,其实有事相求。”
苏夫人收住眼泪,道:“哦?”
“我有个年轻气盛的小师弟冒犯了苏阁主,已经被扣下。”柳言卿道:“我担心以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尿性再开罪苏阁主,才想请苏夫人出面说情,尽早把他放出来。”
“清冷虽然冷漠严苛,但最好面子,对客人向来以礼相待。”苏夫人疑惑:“为何会与锁月楼的人过不去?”
“其实事关小满的安危,爹爹才会……”苏浅交代前因后果。
“如此……”苏夫人苦笑:“既然是小满出了事,怪不得他大动肝火。”
“苏夫人!”柳言卿诚恳请求:“此事真的不关我师弟的事,请出面劝劝苏世伯吧!”
“没用,”苏夫人一旦伤神又露出寡妇相,叹息:“他不会听我的。再者,事关小满,谁说都没用。”
“怎会……”柳言卿希望落空,一时间拒绝相信:“都说苏夫人经韬纬略是女中豪杰,比起夫君不遑多让,九璀阁正因为有双雄坐镇,才能压锁月楼一头……又怎会如此?”
“经韬纬略……女中豪杰……”苏夫人宛若听了笑话,字里行间皆是讽刺:“那又不是清冷想要的。做得太好嫌我多事,一旦有差池又怨我无能。”
她的怨念太深,不由得孩子们听不懂。
苏浅在父母不睦的压抑环境中长大,闻言只是咬唇不语,柳言卿便挑着脑袋直愣愣发问:“是因为小满么?”
苏夫人既惊愕于他的大胆,也惊喜终有人敢与之谈论此事,稍作犹豫后回答:“是因为小满,也不是小满。”
“成婚前我便知晓,清冷有一位交好的小师妹,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事关两门派联姻大计,年轻人的态度从来都不重要。”苏夫人娓娓道来:“我过门后一直睁只眼闭只眼,不该问的不问,风言风语不听,得以相安无事数年。”
“直到……”她的目光再度落到柳言卿身上:“十二年前那一晚。”
“清冷不在阁中,诸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