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亲爹和一众长老勒令他静养,但柳言卿岂是那么听话的主。
玩游戏时反派柳言卿从头瘫到尾不假,可自打他不小心起立,便铁了心要把两条腿重新用起来。于是总以静养为由头将下人赶出去,自己扶着桌子练习。
日子一天天过,等他能绕着八仙桌走一圈的时候,吴越已经换上了靛蓝色的袍子——那是高阶弟子的象征。
三个月从杂役混成高阶弟子,在锁月楼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外头惯于哗众取宠的说书先生也不敢这样编。当然,慧眼识珠的柳言卿一点都不意外。
……
“吴师弟!吴师弟!”
几个迷弟迷妹追着风云人物喊,眼中直冒星星,将他团团围住后邀请:“师弟是要去上晚课么?我们一起走吧。”
“晚课我不去了,”吴越挤出一个吝啬的笑容,客气到极致:“你们好好练。”
“可是……”一个相貌清秀的姑娘支支吾吾,怯声提醒:“今日带晚课的是严长老,罚人很厉害。”
“没关系,我认罚。”吴越始终有一抹乡野带来的随性和桀骜,不把锁月楼的规矩放在眼里。
又有人追问:“那师弟要去哪?”
“我去看柳师兄。”吴越笑答。目光笃定的看向竹林深处,那里是柳言卿养病,亦或是说禁足的居所。
“咦……”小姑娘打了个寒噤,瑟缩道:“打扰柳师兄养病的话,楼主就更生气了。”
“无妨,我皮厚。”吴越绕开难缠的同门,义无反顾前行。
……
此时,柳言卿正在扶着桌子绕圈,距离他的目标只差最后几步,可惜不争气的腿开始闹脾气。
“加油啊!”
他给自己加油呐喊,用强不了多少的手捶打濒临罢工的腿。
“师兄!”
偷摸进来的吴越恰好看见这一幕,心疼得要死,二话不说上手抱住,以暴制暴按住他还想下重拳的手。
“喂——!”柳言卿大惊失色,解释:“你快松开,我差两步就满三圈了!”
吴越觉得怀里的人柔弱无骨,俨然松手就要摔,肯定是不听的,只劝:“师兄何必跟自己较劲呢!”
钢铁直男柳言卿非常受不了同性相拥,现在压根没心思跟他探讨这个哲学问题,使出浑身力气挣扎。
可别说今日的吴越已经不是第一关的吴越,就算是,论蛮力他也干不过啊!
“你给我松手!”柳言卿黑脸呵斥:“再不听话我要用咒术对付你了!”
吴越死死抱着他,下巴暧昧的抵在他颈窝,闻言只是笑。
“师兄用吧,”他用撒娇的语气怂恿:“师兄大概注意到我的衣服,今晨长老给我换了长袍,也不知现在我与师兄谁的咒术更厉害呢。”
柳言卿用眼尾的余光扫过靛蓝的袍角,暗道跟我预计的速度差不离。他对各个角色的血槽再清楚不过,这会还能自信扬言:“那不用试,肯定是我厉害。”
“师兄是仙门百年难遇的奇才,自受伤之后专心研究咒法,那一定是比我厉害的。”见他不再挣脱,吴越大发慈悲卸了一点力道,让他在臂弯里窝得更舒服,仍在不死心的挑衅:“不过我还是想知道,自己比师兄差多少。”
坦白讲真的差得没多少了啊!再给你三个月时间就干不过了!
反正这厮无论是在敌方还是在己方,都是不容小觑的劲敌,令人生畏继而不爽!
“我怎会对同门师弟用咒术呢,”柳言卿改用怀柔政策谆谆善诱:“伤了你,做师兄的也心疼。”
“不会,”吴越刚刚松懈的胳膊又紧了一圈,嘴唇贴过来,用更暧昧的姿势说着直男吃不消的话:“师兄施的咒法,打在我身上才不会疼。”
柳言卿真受不了他这sao包的说话方式,好声好气商量:“我累了,你还是扶我去床上躺着吧。”
“好,”吴越总算听话,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师兄是该多休息。”
“你说得轻巧,”师弟力大如牛,柳言卿随他摆弄,恨然道:“男儿不自强,日后如何自立!”
“还有我啊。”吴越细心把他塞进被窝。
他做什么都有天分,无师自通习得一套照顾人的娴熟手法,比小翠还伺候得宜,让柳言卿的每一个毛孔都感到熨帖。
而后那混小子大放厥词:“只要有我在,师兄不需要自立自强。所有的事都可以交给我。”
柳言卿有点明白当初为何死活争不过男主吴越了——那张破嘴太特么会撩!无怪乎苏浅和苏小满要着了他的道。
“别说胡话!”柳言卿不留情面戳破他哄女孩子的漂亮话:“同门师兄弟三千余人,日后注定风流云散,一别如雨,你我之间也无特殊之处。我领你进门不算恩情,你大可不必记挂。”
“劳燕分飞……一别如雨……没什么特殊的……”
吴越此时背朝着窗,光亮照不到他脸上,说话时后槽牙始终咬在一起,显得有些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