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问题吗?”
“嗯……还是原来好看。”
虽然换成黑发黑眼对阿尔忒弥斯的美貌没有一点减损,反而为他减少几分病态,增添了古典的典雅秀美,但聂言还是更喜欢他没有被光影假象掩盖起来的样貌。像是罕见的、璀璨的银色宝石没有蒙尘,展现出惊心动魄的美丽。
不过阿尔忒弥斯将真实样貌掩盖后,大大减少了在人群中被注意的频率,使得阿尔忒弥斯能不被敏锐的感觉带来的难受困扰。
他不能因为自己的私欲而让阿尔忒弥斯难受。
不过还好。他站起身,将盘子和杯子收走,想。还好在家里他还是可以看到的。
*
中午聂言并没有做太复杂的菜式。冰箱里还留有袋装的鳕鱼块,厨房里还留有早上做三明治剩余的白面包,正好可以搭配着做切块煎鳕鱼,夹在面包里享用。
为了照顾阿尔忒弥斯的味觉,聂言用清水将鳕鱼块处理过好几次,确保鱼rou的含盐量降到原本的一半。
厨房温度比客厅高,混杂着鱼rou煎熟的焦香的灼热蒸汽在厨房里流动。聂言撩起后颈上汗shi的头发,熟练地给滋滋作响的鳕鱼块翻面。
在把鳕鱼块放在白面包之前,需要用吸油纸仔细吸掉多余的油脂,连皮rou之间的间隙都不能遗漏。这不是什么马上就能搞定的工作,换做以前的聂言,只会放在筛子上等油自然流干再放到吸油纸上。
可是现在不行,这些还是要给阿尔忒弥斯的,阿尔忒弥斯对太油腻的食物表现出明显的厌恶。聂言不敢保证也不敢想象过油会对那个敏感的小朋友造成什么影响。
所以他耐下心来,换了五六张吸油纸完成工作,不禁有所感慨。
这才第五天啊,自己本来的懒劲就被磨平。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是对阿尔忒弥斯上心了,想在生活上每方面,事无巨细地照顾他,填补他前十六年的空白。
被油脂煎烤过的鳕鱼块皮脆rou嫩,表面呈金黄,放在柔软蓬松的白面包上就像一条豪华的、待航的航船,和阿尔忒弥斯最近看的航海电影里的船只很像。
只要不是全蔬菜,即使是已经尝过的菜肴略微翻新一点,阿尔忒弥斯也能十分愉快地接受,在某种层面上他也是很好满足。
另外,聂言发现阿尔忒弥斯的胃口其实很好,在饭前,他瞒着聂言悄悄将昨天买来的红丝绒蛋糕吃掉了,接受午餐时也毫无压力。
虽然想把少年养好一点,可是也得限制一下吧。
聂言收拾残局时想。
吃饱之后,阿尔忒弥斯就困了。他觉得视觉变得越来越模糊,困意止不住地上涌,索性关掉还在播放电影的电视,拉过旁边聂言准备的毯子,把自己包起来,盖住双耳,面向沙发背,闭上眼睛。
等他再睁开眼,已经是下午快六点的时间,睡着后的时间就像插上了翅膀。窗帘被拉开,临近黄昏的阳光照进屋子,并不炎热,反而是光线为家具披上一层毛绒绒的金边。
在他睡着时,聂言帮他整理好毯子。现在他醒来,在客厅里看不到聂言,而厨房的磨砂玻璃门被关上了。他下了沙发,顶着发梢乱翘的长发,推开厨房门。
器具钳碎贝壳的清脆响声在厨房里绵绵不绝。聂言背对他,修长的五指握住骨白的贝类,另一只手拿着金属夹,咔嚓一声,壳与rou分离。聂言把贝壳rou放在一边盛有清水的碗里,壳扔进废物槽。
他的动作非常快,很快碗里的贝rou就堆起小尖。阿尔忒弥斯走近了些,站在他身后,从聂言肩上探出头观察,看见聂言旁边宽敞的平台上摆满生鲜海味,忽然察觉到什么。
“你居然自己出去了,还不带上我。”
“叫醒你的话,我是不是要被从阳台掀到楼下?”
阿尔忒弥斯想了想自己的起床气,他还不想就这样把聂言丢下楼,于是就此作罢。
聂言利落地处理好剩下的几个白贝,把装满贝rou的碗挪到远处。给贝壳碎壳的咔嚓声与壳碎片互相摩擦的声音对阿尔忒弥斯来说十分刺耳,他捂住双耳,退后几步。
聂言洗了手,将手上粘连的贝壳碎片冲走,“我还要处理虾和蟹,会很吵。冰箱里有冰激凌和甜炼ru。”
身后并没有如期传来打开冰箱的声音,聂言疑惑地回头,看到阿尔忒弥斯也是一脸百思不得其解的疑惑神情。
“怎么了?”
“聂言,科研院那边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若是往常他进厨房,聂言会回头看他一眼,无论是在做什么。可是今天聂言有所怠慢,给他的感觉非常压抑,就像即将下暴雨前的海面。
直觉告诉他,聂言可能遇到什么事了,还会和科研院有关。
“没什么事,路上被一个星探缠上了,有点烦。”聂言向他轻松地笑了一下,擦干手上的水珠来到他面前,打开冰箱门,“我也不喜欢娱乐圈相关的事情,比起进去,我还不如回科研院……喜欢香草还是巧克力?”
阿尔忒弥斯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