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戚虽然对他一见钟情,可第一句话问的是他是否成亲了定亲了,他敢肯定,要是他定了亲,时戚当时会扭头就走。
所以时戚想的,是错的。
可他这样想,也是因为之前自己说了让他等三十年吧?
他把这个三十年当真了。
林知微闭了闭眼,再看时戚的时候又盛满了笑意:“还是你懂我。”
……
林知微尽可能的为时戚安排更多。
他把自己私库中的大部分东西都留给了时戚,又让影卫认了他为主,又把自己的免死金牌留给了他,能做的他都做了,唯一不能做的,就是让时戚光明正大的站在他身边。
将军夫人这个名头,在他死后不是荣耀,而是不能卸掉的负担和束缚。
他希望时戚是自由的,就算哪天他真的……遇到了另外一个中意的人,跟他在一起了,林知微也希越时戚得到的更多是祝福,而不是指责和阻拦。
当然,这些林知微不会跟时戚说的,他只说,不想时戚顶着将军遗孀的名头被他人在背后说道甚至当面挑衅,让时戚在他死后继续四处开心游玩,替他看更多世间景色。
时戚听林知微这样说,乖乖点头应了,然后………在林知微闭眼后,他立刻站了起来。
林知微到底是在他京都的家中逝世的,不知道是想见识下天命所亡是什么样,还是真的感念林知微这些年为景国带来的和平,反正来送林知微最后一程的人很多。
文官武将,世家公子,皇室中人,还有万人之上的那位陛下。
这其中能进林知微房间的不过十几人,个个身份不凡。
时戚就说:“陛下,各位大人。”
“林知微说我是他知己,可我想陛下和各位大人眼力非凡,自然是看出我们关系不同寻常了吧?”
林知微为国征战数年,又攻下北蛮,景元帝虽然忌惮他,却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功勋,心中也是对他有些敬重,此时林知微已经逝去,对着跟他看起来关系匪浅的时戚,景元帝神色很是和蔼。
“对。”他叹了一声,话带惋惜,“朕看出来了,你和林爱卿情投意合,两情相悦。”
时戚认真道:“不仅如此,我和他还同床共眠,我们还互写了婚书。”
“林知微不想耽误我,所以不愿意和我成亲,可我却是想成为林将军夫人的。”他转头看了林知微一眼,自来讨厌下跪的他拿出之前玩闹时和林知微一起写的婚书,心甘情愿的单膝跪地举起,“请陛下为我和林知微赐婚。”
景元帝拿起婚书看了看,道:“这确实是林爱卿的笔迹。”
他低头看双眼明亮的少年,眼中带着探寻:“林爱卿已去,你为何非要跟他成婚?”
是真的跟他情深义重,还是想借着林将军夫人的身份,挑什么乱子?
时戚毫不退缩的跟他对视:“我想死后跟他葬在一起。”
景元帝看了时戚两眼,应了:“好,朕就给你们赐婚!”
罢了,就算这个少年真是细作又怎样?
他还能怕一个摆在明面上的细作不成?
景元帝下了旨,哪怕林知微父母不愿也没有办法,而时戚又得寸进尺的说要拜堂。
这怕是景国这些年来办的最荒唐的一个婚礼了。
将军府中,红绸挂满,一幅喜事临门的情景,可来的宾客却都穿着素净,唯有立在堂中的和那旁边双人棺中的男子一身喜庆的红。
一片寂静之中,旁边的喜婆抖着嗓子尖声说完喜庆话,时戚自顾自的跟着拜堂。
拜完堂后,他走到棺材旁边,探身进去,把自己的一缕头发放在了林知微手中。
林知微的脸早就冰凉僵硬,那股凉意顺着时戚的手透入他的心底,激的他抖了一抖,差点忍不住落泪。
他深深看了林知微一眼,一向灵动的脸上多了几分坚毅,而后深吸了口气,高声道:“封棺!!”
帝王亲送,万人哀痛,林知微的葬礼办得极其隆重,和林知微成婚的时戚,也受到了众人的瞩目。
他并不在意这些,可也不怎么出门了,只是经常到林知微的墓前去坐坐,一坐就是一天。
“林知微说让我等他三十年,你们说三十年内,他会不会回来?”他这样问林知微留给他的心腹。
那些保护他的心腹没有说话,他们知道时戚不是在跟他们说话。
时戚也不在意他们有没有回答,只是照常道:“已经三年了,你们说剩下的二十七年内,他还会不会回来?”
“已经五年了,你们说剩下的二十五年内,他会不会回来?”
他偶然会让那些人离他远些,然后在林知微的墓前大哭,涕泗横流:“我现在一点都不开心,每一天都不开心……”
到了第十年,时戚准备远行了。
他站在林知微墓前跟他告别:“我这些年做的不对,老是沉浸在悲伤之中,我应该多为你做些努力,我要拿你的钱去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