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望缓了缓语气,不咸不淡地开口:“我妈死的早,我没人教,也没弟弟,不好意思啊。”
说着抬手枕在脑后,懒散地合上了双眼。
“你!!!!!”祁正华被气得半死,话都说不出口。
祁望对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并不抱有什么敌意,不过这张漂亮的脸长得实在太像杨丽媛,让人看着膈应的慌。
这种莫名的气氛压得祁望喘不过气,有种快要窒息的压抑感。
祁望第一次这么渴望看见于景澜。
杨丽媛忙帮着祁正华顺气,祁正华看着沙发上神情懒散的少年,良久才消了怒气,语气不善地说道:“你的成绩我看了,考的不怎么样。我建议你不要往下念了,整天跟你那帮不三不四的朋友能混出什么名堂来?那种学校上出来也没什么用,之前我跟你说过,送你去部队的事,有想法了随时告诉我。”
突然,门把手被轻轻按动,于景澜几乎瞬间就对上了祁望的眼睛,脚步一时顿在了门口。
这是他第一次捕捉到少年近乎灼热的目光。
像是一只濒死求助的鹿。
于景澜缓了缓神,看见屋子里身着高贵的三人,一看就不是寻常家庭,看着女人异常年轻的面孔,于景澜不知怎地好像突然明白了祁望的意思。
于景澜从容不迫地朝着屋子里的人点了点头,微笑着走到祁方知面前,极有修养地伸出右手说道:“你好,我是负责祁望的医生,我叫于景澜。”
祁方知从政了这么多年,最拿手的就是与人打交道,见来人颇有修养,稳了稳心神,也十分有礼貌的伸出手来与于景澜握了握手,回答道:“你好,我是祁望的父亲,我叫祁正华。”
于景澜不可能没听过本市有名的三把手,心里暗暗一惊,不过依旧面不改色。
祁望最恶心这种虚伪的交际场,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般难受。
祁正华和于景澜交流了祁望的受伤情况,已经了解了个大概,杨丽媛和祁方知也在旁边静静听着,也没一个人坐在祁望旁边。
于景澜瞥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祁望,少年一个人静静发着呆,脸部线条却绷得很紧,看起来有些许落寞。
于景澜好像突然发现眼前这个脾气一点就炸的少年从不是个娇生惯养,锦衣玉食的公子哥,他经历的好像比自己想的多的多。
谈完之后,祁正华见于景澜没有要走的意思,碍于面子,自己也不可能开口赶人家走,于是对祁望说话也说的隐晦了些:
“我刚才和你说的,你好好想想,还有,把你这屋子打扫打扫,也不小了。”
杨丽媛是个很聪明的女人,懂得审时度势,也懂得在必要时候做足样子,她对于景澜说:“于医生,麻烦您多照应照应我们家小望啊,他年纪小,有什么做的不好的您多担待担待,不要和他计较。
于景澜笑着对女人说:“您放心吧,我会多留意着他的。”
祁望听到这话有些想笑,你他妈的留意过头了都。
见祁正华准备离开,杨丽媛牵起祁方知的手对祁望说:“小望啊,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我和你爸过几天再来看你,方知,快跟你哥哥说再见。”
祁方知很有礼貌地朝着看都没看他一眼的祁望打了声招呼:“哥,我们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门被啪啦一声关上,祁望像个臌胀的气球瞬间泄了气,空气里的压抑感也随之烟消云散。
第20章 20
于景澜察觉到少年紧绷的背瞬间放松了下去。
于景澜走过去摸了摸少年的头,声音放得很轻:“我头一回见家长要求延长住院时间的,我还在想医院病床这么紧张,上面怎么可能同意,现在懂了。”
“那女的是你什么人?”
祁望烦躁地甩开了他的手,眼里像是蒙了一团雾,嗓音闷闷的:“你他妈不都看出来了,还问尼玛问啊。”
于景澜打趣儿道:“你这后妈真带劲。”
祁望懒得骂他,舌头顶了顶腮,说道:“你不纯变态吗?怎么?她给你掰直了?”
于景澜轻轻笑了一声,所有温柔都被揉碎进了这一双细细的桃花眼。
“有你在,肯定直不了。”
祁望厌恶地皱起了眉,他今晚实在没有和他贫的心情,语气很不耐烦:
“你赶紧有多远滚多远,老子现在心情很不好,劝你别他妈来招惹我。”
于景澜向来是一个懂得见好就收的人,可今晚他怎么也没能控制住自己想了解少年的冲动。
“你妈和你爸离了,你妈呢?”
祁望没回答,良久才淡淡开口:
“死了。”
于景澜微微愣了一下,定定看着面前神色平淡的少年,心口莫名有些闷沉。
祁望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愿意把这些尘封已久的旧事拿出来说,还是对着这么一个自己厌恶的人。
“我妈很早之前就死了,就我刚出生那会,我记不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