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景迟艰难起身,凑到洛意洲的脸颊边,轻轻碰了一下。
然后重重摔进了床铺。
再醒过来是第二天的事情了。
纪景迟揉着还有点晕乎的脑袋,记不太清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他跑了,跑到门边被捂住口鼻。
后来发生了什么,全无印象。
他回忆到一半,视线挪到了手腕上的锁链。
还好,洛意洲还没发现他的杰作。
外面艳阳高照,客厅和小疯子的卧室没有一点声响,纪景迟估摸着他应该上课去了。
锁链还剩下三分之一,但是碎瓷片下落不明,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大力出奇迹,用蛮力挣开锁链的豁口。
纪景迟脚步虚浮的起身,半蹲在床上,两手缠着锁链,竭力拉扯。
过了十多分钟,锁链猛地断开,景迟被弹坐在床铺上。
他初时有点反应不过来,片刻后难以置信的看着锁链,他自由了?
他现在心里就一个念头:早知道早就该这么干!
他换上洛意洲昨天给他准备的衣服,走之前还在卧室里翻箱倒柜,看看能不能搜刮出一点物资,作为这几天被小疯子折腾来折腾去的补偿。
然而洛意洲的脑回路跟正常人不是一个构造,卧室里除了放点衣服以外,就是那堆纪景迟完全不想看第二眼的攻略。
他从卧室转悠出来,一时之间想不清楚到底是先跑路还是留在这里,等小疯子回来,把他敲晕,也锁床上几天,让他尝尝是个什么滋味。
这个想法还只是一个雏形,细枝末节还有待优化的时候,纪景迟冷不丁的看见沙发上躺着个人。
他倒抽一口气,摸到沙发边,不算太惊讶的看见了脸色有点苍白的洛意洲。
刚才他在卧室里扯锁链,什么动静都闹出来过,这都没惊醒,小疯子睡得够沉的。
纪景迟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他蹲到洛意洲面前,探手摸了下小疯子的脑袋,得,烫的快能煎蛋了。
应该是手上伤口发炎,引起的高热。
纪景迟看了他两分钟,回忆着这几天下来,洛意洲疯是疯了点,但并没做过什么伤害他的事情,而且某种意义上说,他是在践行他的承诺,帮他「藏」起来。
纪景迟垂眼笑了一声,很是利落的起身,开门时小心不惊醒沙发上的人,一路飞快的下了楼梯。
他拎着两袋子药,用光了洛意洲放在家里的零钱。
走到小区楼下,远远的能看见穿着睡衣走路都显得吃力的洛意洲。
不知道小疯子哪里来的执着毅力,这个场景看的纪景迟嗓子又干又紧。
实在憋得他难受,于是他朝洛意洲喊了一嗓子:“小疯子……你找什么呢?”
洛意洲顿住步子,寻找声音的方向。
他的脸颊上呈现高热的红晕,却像是雨中海棠,孱弱中带着病态的秀色。
纪景迟脚步一顿,下一秒飞快朝他奔过来,“哎!你别晕啊!”
洛意洲正经是个已经发育的男生,看着再秀气,体重也不是一般女生的分量。
纪景迟吃力的扛着他上楼梯,气喘吁吁的把人扔到床上,身上的衣服已经汗的shi透。
“醒醒……”他端了热水过来,先给洛意洲拨了两片退烧药。
洛意洲都病成这个德行了,一醒过来头件事就是攥着他胳膊不放,嘴里念念有词:“不许跑。”
纪景迟被他搞得苦笑不得,拍了拍他殊丽非常的脸,“你他妈但凡用对我一半的不要脸去对付阮宝儿,你现在就是孩子都有俩了你知道吗?”
洛意洲神思迷惘,一双沾了水的眼珠子微微动了一下,听见「阮宝儿」这三个字,哗啦落了两滴眼泪。
他这一哭,纪景迟毫无防备,本来说什么也要报复一波的心顿时就不坚挺了,回来时想了一路的折腾人的手段,顿时被他忘得干干净,他有点错愕的挪开视线,手不知道干点啥的把杯子送到唇边。
然后他想起来,这杯水是给洛意洲倒的。
他把水咽下去,然后把杯子递到洛意洲的嘴巴,药丸也送到他面前,“你自己吃还是我喂你?”
洛意洲那手指嫩的像水葱,划拉在景迟的掌心,好半晌才把药丸拿起来。
喂完药,要给小疯子的左手清创。
昨天这只手不仅沾了水,烫伤的水泡还给挤破了,但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惹眼的是被他咬伤的地方,因为昨晚的缠斗,伤口崩裂了。
这会儿看上去也就四个字能形容:惨不忍睹。
纪景迟挪开视线,瞄了下洛意洲的神色。
小疯子眉眼很平淡,像是在看别人的伤情。
“有点疼,你忍一下。”纪景迟虽然嘴上这么讲,但是动作是轻的不能再轻了。
在学校的时候,他经常给拍平面广告的师兄们打下手。
接触的模特多了,他对手模印象是最深刻的,保养一双手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