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医院,当?齐洛酩说着“因为我相信就算只靠自己,我也能好?好?地活着”时,夏至言就能明显感觉到对方对那笔钱,甚至是对傅满山这个人都充满了排斥和抗拒。
但直到今天?他?才明白?,这中?间除了是为齐晚秋不值,原来还有这么深刻的原因
亲生父亲对自己不管不顾二十年,一出现就想拿钱买走自己的一个肾……
就算傅满山不可能承认,就算这只是一个永远无法得?到证实?的猜测,也很难不让人心?寒。
而那笔当?初齐洛酩不愿染指半分的钱,后来不但被他?不声不响地拿出七百万,只为了让夏至言安心?上手术台;甚至就算误会夏至言想挽救傅满山的公司,他?也还是想都不想就飞回?了老家,把钱全都转了过来
只是为了夏至言不要夹在自己和傅满山之间为难。
这不得?不让夏至言触动又心?疼。
“你怎么……”他?看着齐洛酩,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看着夏至言一点点发红的眼?尾,齐洛酩立刻慌了神,急得?语无lun次,“不是……不是误会吗……夏老师……你别哭啊……我错了!我错了行不行?你别生气了啊……你生气……你要实?在生气你打我两下?好?不好??”
他?抓着夏至言的手往自己脸上拍,才发现夏至言的指头都软成了棉花,可把他?心?疼坏了;他?想要擦掉夏至言的眼?泪,想把人搂紧怀里,但又怕夏至言还在生自己的气,抬抬手根本不敢靠近,一时间慌作一团,手足无措地站在夏至言面前。
看着齐洛酩一脸狼狈的样子,还在不住地跟自己道歉,夏至言这么多天?找不到人的忧心?和委屈,跟齐洛酩几乎没有底线的包容和宠溺交织在一起,彻底击垮了他?坚强了二十几年的泪腺
父母去世的时候,他?都不敢放纵自己哭成这样。
从来也不是他?愿意当?个清冷无趣的人,他?只是不敢表达自己,害怕给?身边的人带来不好?的影响;因为父母去世后,再也找不到一个人,会像齐洛酩这样事事以他?为先,恨不得?把他?当?成孩子来宠。
“齐洛酩 ”他?一把抱住齐洛酩的腰,把脸和泪水都深深埋进对方的胸口里,“你干嘛啊!干嘛要……要对我这么好?……”
如果不是齐洛酩消失了这么多天?,他?都不敢想,原来除了父母以外,自己的生命里还会有这么一个人出现,可以对自己这么、这么重要。
他?突然很害怕,这么好?的齐洛酩,有一天?会不会真的消失不见。
想着想着,他?越哭越大声,也抱着齐洛酩越抱越紧。
齐洛酩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柔软易碎的夏至言,先是心?里一惊,根本来不及思考就脱口而出道:“因为我喜欢你啊……”
夏至言没有任何反应,他?在齐洛酩怀里彻底卸下自己,放肆地哭出声音。
空旷无人的地下停车场里,甚至能听到回?音。
“……夏老师?”齐洛酩搂着夏至言,脸上露出心?疼又紧张的表情,但很快又被藏不住的窃喜取代。
这是夏至言第一次主动地,完整地,把自己全部交给?了他?。
“你这算是……在跟我……”他?试探着问道:“撒娇吗?”
夏至言还是没有反应,却突然发现自己双脚离地;齐洛酩一把将他?抱了起来,激动得?原地转了好?几圈。
直到感觉到怀里的挣扎,齐洛酩才终于依依不舍地将人松开。
“夏至言!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你啊!”他?尾音里带着难以克制的粗/喘,躬身抵着夏至言的额头,看着对方时,眼?神里洒满了幸福的星星,“我们什么时候去换真的结婚证?”
“我还可以对你更好?的。”
幸福和感动的情绪填满了夏至言的胸腔,被齐洛酩抱起来转了几圈,满得?溢了出来,一时间全都挤在他?的喉头。
他?看着齐洛酩,说不出一个整句,干脆踮脚搂住齐洛酩的脖子,仰脸吻了上去。
跟之前在卧室门口,落在齐洛酩颊边的“蜻蜓点水”不同,这一吻又深又长,好?像要无限期地攫取他?们只属于彼此的呼吸。
直到……
夏至言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请问是夏至言先生吗?”
“您……您好?。”
夏至言简单地答了两个字就不敢再出声了,他?紧张地捂住手机麦克风收音的地方,深怕被人听见自己凌乱急促,又引人遐想的呼吸声。
偏偏齐洛酩也不知是不是故意“使坏”,年轻有力?的手臂还是死死地把他?圈在怀里,嘴唇贴在他?另一侧耳边,似有似无地蹭过,像是在撒娇讨好?,又像是在故意“示威”,抗议他?在这么“重要”的关头还要接电话?。
“夏先生,您好?,我是傅老的主治医生,这边有最?新的,关于活体器官捐赠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