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遇低头苦笑。
“卖房子要?公?证、过户,手?续一大堆,那套房子还不便宜,没这么快办完手?续吧?”
“我知?道你这是急着跟我撇清关系,但是夏至言,你不想?欠我的,欠着别?人?就会心安些吗?”
“你要?实在是想?眼不见为净,那不如卖给我吧 ”他抬头看着夏至言,眼神近乎哀求,“那里毕竟是我们的家……就当是……”
“给我留个念想?。”
夏至言疑惑地掏出兜里刚被傅时遇塞进去的银行卡,发现并不是他当初摔在对方脸上的那一张,那张卡也没有密码。
就像傅时遇说的,房子不便宜,虽然出售信息已经挂出去很久了,但一直没有下文;因为之?前在中介留的是齐洛酩的号码,他还特意问过好几次,对方每一次都肯定地告诉他,房子并没有找到合适的买家。
那他又怎么可能有钱给傅时遇?
他突然想?起傅时遇开头说的第一句话
傅时遇说他“狠”,这不是第一次了,上一次是在短信里。
当时他一个人?在医院,收到傅时遇那条“算你狠”,没头没尾的三个字,他就直接把人?拉黑了。
这么说……
钱有可能那个时候就打过去了?
怪不得之?后傅时遇再没提过房子的事情?。
“卡里……”夏至言捏着银行卡,试探性地问道:“是多少钱?”
“七百万啊!”傅时遇一脸大为恼火的表情?,“夏至言你吃错药了?怎么,这时候了,我还偷偷昧下你一笔钱不成?”
夏至言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他没给傅时遇打过钱,房子还没卖掉,他根本拿不出七百万来。
这钱到底哪来的,他脑子里转来转去也只有一个名字。
现在他不方便离开医院,刚想?转身打个电话去问明白,又想?起齐洛酩的手?机早就摔成了碎片。
说不出胸口好像卡了团什么东西,憋得他上不来气,又好像无计可施,只能在医院的走廊里无意义?地来回踱步。
夏至言一直是个很冷淡的人?,以前傅时遇就很不喜欢他那个什么都无所谓的态度;但真的看到对方一脸焦躁地在自己面前踱步,他才突然又更不习惯了。
“你 ”
他刚想?说点什么,却整个人?哽住了。
夏至言也停止了无意义?的踱步。
整个医院的走廊里突然没有了声音和动作,好像连时间都凝固了。
走廊的另一头电梯口,像是知?道夏至言正?在找自己,齐洛酩拎着个保温桶,一路小跑着赶了过来。
见夏至言愣在原地,怔怔地看着自己,不言不语,他忙上前一脸讨好地安慰道:“怎么了,夏老师?还在生气我没陪你来医院吗?”
“别?生气了,我这不是来了嘛?”
看着齐洛酩旁若无人?地晃着自己的胳膊撒娇,真的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夏至言都傻了。
“你……”
见夏至言脸色不太好,又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整话,齐洛酩开始有点慌了,终于松开自己撒娇的手?,笔直笔直地站在夏至言面前。
“对不起,夏老师,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生气。”他余光瞥见傅时遇正?恶狠狠地看着自己,非但没有收敛,还一脸骄傲地昂起下巴改了称呼,“我回去已经反思过了,什么理由也没有我‘老婆’饿肚子了重要?!”
不管是他不愿意看见傅家人?,还是傅时遇不愿意看到他,怎么都没有夏至言来得要?紧。
“别?生气了,吃饭吧。”说着他又讨好地拽了拽夏至言的胳膊,顺带瞄了眼手?术室门?前“手?术中”的几个大字,“手?术的事你又帮不上忙,交给医生护士Cao心就好了。”
“你不照顾好自己,之?后谁来照顾病人?呢?”
就在整个走廊都屏息凝神等着夏至言的反应时,“啪”地一声,手?术室的灯灭了。
“谁是傅满山家属?”率先打破沉默的是推门?出来地护士,“病人?手?术还算成功,但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要?马上转去加护病房,只能进一个人?啊,你们商量一下,谁跟我走。”
虽然心里可能有一万个不情?愿,但傅时遇还是恶狠狠地瞪了齐洛酩一眼,就跟着护士走了。
目送傅满山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夏至言长舒一口气回头,看见另一边的齐洛酩已经在走廊的沙发坐了下来,打开手?里捧着地保温桶,跟没事人?似的抬头看着他,一脸单纯无辜的表情?。
“夏老师,这么晚了我怕你吃别?的不好消化,特意熬了粥,吃点吧?”
看夏至言缓缓走到自己身边坐下,齐洛酩贴心地递上勺子,却看见对方的右手?好像始终攥着什么东西,好像根本不打算接。
“怎么了?”他疑惑地问道:“粥里我加了糖,还特意带了rou松来,夏老师不尝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