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没时间接他电话吗。
“那秦子规呢?”盛衍问出这个问题后,手指已经紧张得掐入掌心。
江飞却吊儿郎当的没当回事:“不知道,反正我nainai说要过来照顾我婶婶,家里没地方住,正好他爸又来找他了,就让他把地方腾出来了。不过好像他有点中暑,还有点严重,这会儿应该也在医院挂水,他爸陪着他呢。”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盛衍就已经直接略过他,跑到电梯前,疯狂按下了向下的按钮。
担忧,着急,害怕,希望,侥幸,祈祷。
盛衍也没有办法描述出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他只知道自己想以最快的速度见到秦子规,只要见到秦子规就好了,只要见到秦子规他就不会让秦子规走了。
医院离家的距离正好两公里,但是以南雾的地形,打车还不如跑着去快,于是盛衍是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跑过去的。
入了伏的夏夜沉得连一丝风都没有,空气灼热地黏附在人的肌肤上,闷得人几近喘不过气来。
等盛衍到了医院的时候,整个T恤后面都已经被汗水打shi透了,再猛地进入冷气十足的地方,连一秒钟都没休息,就直接跑向了输ye室。
深夜的输ye室,人少而安静,他跑到门口的那一刻,就看见了第一排角落安静躺着的秦子规。
应该是已经输完了ye在睡觉,高高大大的一个人,靠在窄小的座椅上,眉眼写满了疲惫,向来冷白得让人觉得不真切的皮肤,泛起了不正常也不均匀的红,分布在裸露的胳膊和脖颈处,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晒伤了。
秦子规是经不得晒的,今天的天又是今年夏天以来最热的天,他怎么会平白无故晒成这样,还中了暑。
盛衍觉得自己的眼睛又开始发酸了。
但是他不能酸,不然秦子规肯定会笑话他的。
盛衍深深呼出一口气,想努力藏起自己所有不好的情绪,不被秦子规发现,然而还没等他上前,就看见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端着水杯从另一头的饮水间走了出来。
那个男人坐到秦子规身旁,有些拘谨又有些故作亲切地问道:“子规,好些了吗。”
秦子规阖着眼睑,没应声,冷淡之意溢于言表。
那个男人放下水杯,双手交叠在膝上,叹了口气:“子规,我知道你怪我,恨我,怨我,都没关系,但是你跟我走,我还能补偿你,你留在这儿,算怎么回事?今天江家老太太对你的态度你也看到了,你留下来,除了受气,还能有什么?”
“我没受气。”秦子规闭着眼,答得很淡。
那个男人似乎是觉得他在逞能:“这还不叫受气?盛家那孩子,一个电话,你就得在大太阳底下帮他找了整整三个小时的东西,找到后,刚送过去,就被叫到医院来,来医院了,话还没说两句,那个江老太太就让你腾地方,你中暑晒伤,有人来问过你一句?就这些人值得你留下来吗?”
“他们不值得,难道你值得吗。”秦子规问这话的时候,连眼皮都没掀,语气淡得几近嘲讽。
那个男人微顿,然后放缓了声音:“我知道,当时我没带你走,确实是我的错,但爸爸那个时候也是有苦衷的,现在回来也是为了补偿你。你跟爸爸走,我们家以后的产业都是你的,你想留学,想创业,爸爸都可以给你资金,你也不用再寄人篱下,被人指指点点,要是想这里了,也可以经常回来看看,没什么不好的。”
秦子规还是不说话。
那个男人似乎也急了:“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拗呢?是,他们是收留了你照顾了你,但是我也说了,我可以把这些年你花的钱都还回去,你没听那个江老太太怎么说你的吗?说你一个外姓人,是鸠占鹊巢,贪图他们家产业,而且之前你小姨对你好,那是因为她没有孩子,他们还指望你养老送终呢,但是他们现在有自己的亲生孩子呢,你在他们眼里就是一个分家产的外姓人,这个道理你怎么就不明白?”
明明只是再市侩不过的话,可是一字一句落在盛衍耳里,他只觉得心里疼得厉害。
所以秦子规就是一个骗子,什么给KTV打个电话就找到了,明明是他在烈日底下沿着那条街来来回回地找了三个小时才找到的,偏偏还不告诉自己。
所以才会把东西放到门外就走,都不等着和自己见一面,就是怕自己发现他晒伤了。
而且明明都已经中暑晒伤了,还要被江家老太太赶走。
那是秦子规生活了好几年的地方,住了好几年的地方,凭什么她说赶秦子规走,秦子规就必须得走。
什么鸠占鹊巢的外姓人,什么贪图家产,什么有了亲生孩子就不会要他了,这些伤人的话是能说出来的吗。
那个老太太怎么可以对秦子规这么坏。
秦子规又怎么可以这么好脾气,让他腾地方就让他腾地方,那可是他的家啊。
盛衍一想到秦子规这么高傲的人,面对那个不讲理的老太太的时候,居然只是一言不发地就打包东西走了,就知道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