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暂时没有把许女士想让自己出国的消息告诉秦子规,只是蔫答答地趴回床上,把卷子摆到自己跟前,拿着笔,戳了戳一个红叉:“秦子规,你给我讲一下这道题吧。”
秦子规听到这话,眉梢微抬了一下。
自己出门前某人还撒娇耍赖哼哼唧唧的不愿意学习,怎么买个药回来,就这么勤学上进了?
像是感受到他的困惑,盛衍盖着被子,趴在床上,一手垫着自己下巴,一手拿着笔在卷子上划来划去,没Jing打采道:“我这次考试想考及格。”
先及格一门,向许女士证明自己脑子还是正常的,不是傻子,还是可以靠学习靠上大学的,才有一点点谈判的机会。
秦子规却以为他是还在记着和黄书良的赌约,看他确实很不舒服的样子,也不想他勉强,低声劝道:“你现在五张卷子已经有三张都可以及格了,还有一张110分,所以太难受的话,我们就休息休息。实在不行,我到时候帮你抄卷子,写检讨。”
“不要。”盛衍拒绝得很果断,“反正你给我讲嘛,这道题我一直不会做,它怎么这么难嘛。”
语气莫名带了些委屈,像是被数学题欺负了似的。
秦子规完全可以确定盛衍肯定有事没告诉自己,但是盛衍不想说,他也不想逼问,反正盛衍藏不住事,过几天肯定就不打自招了。
于是静静看了他一眼,就没再多问,收回视线,侧过身,拿起笔,对着那道欺负盛衍的数学题,解剖起来:“你看,先这样,再这样,然后再这样,就好了。”
先哪样,再哪样,然后再哪样。
盛衍脑袋昏沉得人都快没了,鼻子也堵得喘不过气来,再看着满卷子的数学题,想到自己堂堂一个富二代,明明都生病了,还不能休息,必须要学习,学还学不明白,忍不住委屈地把脸埋进了卷子:“秦子规。”
“嗯?”
“我觉得我好可怜哦。”
“……”
瓮声瓮气,委屈吧啦。
可怜不可怜的,不知道
但确实还挺可爱。
秦子规发现和好以后的盛衍,真是越来越像以前一样爱撒娇了,尤其是生病以后,像只小嗲Jing,于是没忍住,撸了一把他毛茸茸的脑袋:“要实在不舒服,就不学了。”
话音刚落,盛衍就一把撑起:“不行!我要学!身为中华男儿!我必须要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冲!!!”
吼完,用尽全身力气,然后又蔫答答倒下了。
秦子规:“……”
他刚才出门,好像忘记买核桃了。
不过秦子规很快就发现盛衍这次不是说着玩玩的,而是认了真。
因为许女士怀盛衍的时候,正好遇上盛衍父亲牺牲,伤心动身之后,盛衍就被提前生了出来。
早产加难产,盛衍先天体质就不是很好。
尽管后来被长辈们各种捧在手心呵护着宝贝着疼着宠着好好养大了,身体也健康了许多,但是只要一生病,就比常人反应更严重,也比常人更加难恢复。
所以一整个周末,盛衍都是病蔫蔫的,脑袋昏沉到坐起来就想趴下的地步,东西也吃不下,说话没Jing打采,好好的鼻子也被擤得红通通的。
还要一边顶着头疼,一边趴在桌子上,又是背公式,又是做数学题,经常做着做着,脑袋就倒下去了,倒一会儿,又撑起来继续做。
等到周日下午,整个人已经蔫得没了力气,整个人完全就是趴在桌子上的,眼睛也已经快睁不开了。
秦子规帮姥姥姥爷洗完碗出来,就看见盛衍趴在桌子上像是睡着了,脸色也红得不正常,蹙起眉,走过去,一摸,滚烫滚烫。
立马二话不说,直接把笔从盛衍手里抽了出来,低声叫道:“盛衍,醒醒。”
盛衍觉得自己真的是用尽了全部力气才勉强半睁开眼,睁开眼,看见秦子规,哑着嗓子,迷迷糊糊地问道:“怎么了?几点了?是不是该返校了?我题还没做完呢。”
实外是每周日晚返校,然后晚自习轮流进行各个科目的小测验,这周刚好轮到数学。
秦子规看见盛衍这个时候还惦记着考试做题,又气又心疼,努力控制住情绪,温声道:“没有,时间还早,我们先去医院,去医院看完病,下午再去考试。”
然而盛衍听到“时间还早”后,只是费力地支起身子,重新拿起笔,努力地睁着眼睛,浑浑噩噩地念道:“已知f(x)为增函数……”
“别做了,我们去医院。”
秦子规再次抽出他的笔,准备收拾东西。
盛衍却不干,一把推开他:“不用,我都说了我没事儿。”
“盛衍!”
秦子规这两天问过盛衍好几次,盛衍都只是说他没事,结果没事着没事着,今天就发了烧,一种因为心疼和着急生出的脾气就不可控地涌了出来,语气就不自觉地重了些。
盛衍本来身体就难受,心里也因为薛奕和许轻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