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看向她。
崔六宝扁着小嘴,生平第一次遇到这种委屈,生平第一次被这么对待,她受不了。
嘴唇抖了抖,她再也忍不住地放声大哭。
「哇……走开!走开啦!坏蛋!你是个大坏蛋!讨厌……呜……我讨厌你哇……姥姥、姊姊、表哥……哇……小六被坏蛋欺负了啦!呜呜……」她哭得很用力,眼泪狂掉,小脸因用力而涨红,杏眸控诉地瞪着南飞瑀,愈哭愈大声。
南飞瑀也不安慰她,冷漠地盯着她,任她哭泣。
崔六宝也与他互瞪,小嘴仍不断哭嚷。「呜……坏……」呃,打个嗝,「坏蛋……坏人,小六讨厌你!呜……」她边哭边骂,声音却愈来愈轻,茶色的淡眸隐隐掠过幽光。
「坏蛋……走开……」哭声变成呢喃,茶眸的色泽转深,变成淡淡的棕色,南飞瑀几乎被吸进她的眼瞳。
崔六宝缓缓坐起身,眼睛紧盯着他,低低的泣音像是惑人的妖语。「走开……离开床榻……」
南飞瑀被她的眼瞳迷惑了,不自觉照她的话做。
见他走到桌旁,崔六宝仍不敢放松戒心,她赶紧拿起放在一旁的宽大衣袍穿上,跳下床,一双眼仍紧紧盯着他。
「小毛贼呢?它在哪里?」
小毛贼……
南飞瑀脑海闪过一匹白驹,他想抗拒,心神却渐渐恍惚,他不禁皱眉,想抵抗。
见他开始抗拒,崔六宝不由得紧张,她第一次遇到能违抗她摄魂的人,舔着唇瓣,她的声音放得更柔,「别抗拒,看着我的眼睛……」南飞瑀盯着杏眸,深棕色的眼瞳像有个漩涡,不断地将他吸进去,让他的神智沉重。
不对!
他咬牙,袖子滑出暗刃,他眼也不眨,握着利刃,迅速往大腿刺进,疼痛让他瞬间清醒,破除她的咒术。
崔六宝张大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南飞瑀冷着眼,唇角微勾,仍然面不改色。「看来,不能小看你。」崔六宝看着他腿上的伤,他刺得很用力,几可见骨,鲜血不断渗出,染红他的衣袍。
她抖着唇,眼神怔愣。
「怎么?怕了吗?」南飞瑀挑眉,毫不手软地抽出腿上利刃,鲜血立即涌出。
崔六宝徐徐抬眸,盯着他冷静的神情,再看着他腿上的伤,唇瓣轻颤,终于忍不住——「哇……你流血了啦……」
崔六宝仍在哽咽,哭到狂打嗝,眼睛哭得发肿,鼻头仍然红通通的,一张小嘴可怜地一颤一颤。
南飞瑀盯着她,心头不禁觉得好笑,受伤的是他,可她却哭得很惨,好像受伤的人是她一样。
而且……
他看向自己的大腿,上面的伤口已愈合,连个痕迹也没有。
刚刚她边哭边走向他,对他蹲下身,伸出小手碰触他的伤口,他正要问她要做什么时,却感觉伤口发烫,痛楚竟随即消失,等她的手离开时,腿上哪还有一点伤?
任南飞瑀见多识广,这罕见的一幕还是让他错愕了。
而她帮他疗完伤后,眼泪却还是不停,迳自坐到椅上,抱着曲起的双腿,闷闷地哭着,而他则怔怔地看着她。
总算明白她身上的伤为何会消失不见了,这种奇异的能力,还有她的摄魂术……她果然不是普通人。
只是心头的戒心却已放下了,是她帮他疗伤的举动软化了他,南飞瑀知道自己对她多恶劣,她也开口闭口说讨厌他,可是,她不顾自己的能力会被知晓,毫不迟疑地为他疗伤,相较之下,他的举动真的像坏人了。
看她像个孩子般委屈地啜泣,南飞瑀不禁柔了目光,不管她是不是当年那个小女娃,可此时他也看得出来,她的性情天真单纯,根本不懂得防人。
看她哭得直打嗝,南飞瑀倒了杯水,端着杯子走到她面前。
察觉他靠近,崔六宝立即抬起头,睁着一双红肿的大眼惊疑地瞅着他。
「哭了那么久,喝水。」他亲自将杯子递到她唇边。
崔六宝直直地盯着他,像只受伤的小兔子,仔细地观察对方是不是坏人,看了好一会儿,见他神色温和,眼神没有一丝冷意,她才缓缓启唇,就着他的手喝着茶水。
一碰到水,她才觉得自己真的渴了,几乎是急切地将水喝光,然后犹不满足地舔着唇瓣。
「还要喝吗?」她的动作让他微笑,杏眸此时又恢复成淡淡的浅色,经过泪水的洗礼,清澈得像颗琉璃珠。
崔六宝吸吸鼻子,轻轻点头,看着南飞瑀转身倒水,再将茶杯递到她唇前,她立即张嘴,咕噜咕噜喝着。
连喝了三杯,她才满足,只是肚皮空荡荡的,她抱着小肚子,嘟了嘟小嘴,「我饿了。」一双眼仍直勾勾地瞅着他。
她可爱的举动让南飞瑀低笑,伸手靠近她。
崔六宝立即缩起身子,惊恐地瞪他。「你做什么……啊!」她被他抱起,她吓了一跳,动手想挣扎。
「别动。」南飞瑀将她放到床榻。「乖乖待在床上,我让人备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