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长腿下意识蜷缩,额角已经十分明显的疼出冷汗了,手死死按在上腹部,但即使如此表情也一贯的寡淡隐忍,只是微微皱着眉,牙关紧咬下颌线绷的很紧。
时舟见他这样子,即使已经不是第一次目睹这场面了也还是立即就揪心又惊慌,伸手去摸他的胃部,竟然又胃痉挛了。
他连忙去找解挛止疼的胃药给秦宴城,给电热水壶接上半壶水去烧。
秦宴城咬牙,语气有些意味不明的低声道:“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多和他说一会?”
时舟正试图把手放在电暖气上烘热乎了然后给他按摩一下腹部,因而没听出秦宴城又些许酸溜溜又小开心的态度,只是说:
“你说胃疼我当然得赶紧回来了,料想你这个二傻子也不会自己起来烧水吃药。”
秦宴城转过头去看时舟,这才发觉时舟刚刚哭过,随即有些怔愣,然后敌意骤然剧增,注意力一分散胃疼都顾不上了:“你怎么哭了?他真敢拒绝你?”
时舟疑惑歪头:“啊?拒绝什么啊?”
秦宴城张张嘴,“表白”两个字没说的出口,吃完药又重新侧躺回去。
时舟也不至于太傻,虽然秦宴城并不承认自己在吃飞醋,但毕竟今天早上还因为男友身份的问题而差点吵起来,他口中的“拒绝”两个字对应的八成是“表白。”
可是这误会也太荒唐了吧,秦宴城为什么会认为他要对谢桥表白呢?
抛开秦宴城暂时不知道的lun理问题不说,自始至终他和谢桥的接触甚至没有和杨明明多,如果不算今天的交谈,那他和谢桥说过的话甚至都没有和韩航说过的多。
时舟忍不住有点想笑,脱了外衣爬上床去,从秦宴城背后往前伸手去给他揉胃,一边揉一边开玩笑说:“你为什么觉得我被拒绝了?秦sir,我这是喜极而泣啊你知道吗?”
秦宴城的判断力这一阵被胃疼给疼没了大半,见时舟笑的这么开心,确实不像表白失败之后才哭的难过的样子,失去判断力因而顺着时舟的话就想错方向了,顿时浑身都僵硬了一下。
......难道表白成功了?
秦宴城的语气顿时冷下来:“那我在这里不碍事么。”
说罢竟然真的想起身。
他这阵身体不舒服,时舟不敢和他多闹,赶紧跟着起身推了他一把。
秦宴城现在吃不住劲,只是轻轻一推而已就把他按在了床上。
时舟低头看着秦宴城,严肃道:“秦sir,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秦宴城蹙眉,他现在刚刚被时舟“告白成功”给狠狠扎了一刀,感觉醋已经进脑子里了,以至于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听。
但被时舟一手按住肩膀另一手按着他的胃部不让他走,他只好有些烦躁道:“你说。”
时舟想了想,一时之间不知道整件复杂的事情要从何说起,而且他实在是不敢估计秦宴城听说自己是书里的角色之后会是什么态度。
电热水壶“啪!”的一声烧好水跳了开关,时舟决定先起身倒水让秦宴城吃药。从书桌上拿起秦宴城的玻璃杯时,时舟的目光往下一下——
看到那个废纸篓的时候眼神顿了顿,有些许疑惑。
兑温水让秦宴城吃了药,他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从最难接受的说起:“秦宴城,你想没想过......我、我可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秦宴城深邃的纯黑色眸子盯着时舟,安静的一言不发。
他当然知道。
但他更知道这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个相当大、甚至可以说是可能直接带进棺材里而一辈子不告诉任何人惊天秘密。
虽然他早就猜到这件事了,但贸然拆穿的话除了可能吓跑或者激怒时舟之外再没有任何用处,而且他心中一直有个梦想——他希望时舟能亲口告诉他。
在秦宴城看来这是相当难实现的事情,同时绝对足以证明时舟是彻彻底底毫无保留的信任他。
“你听我说完之后一定要冷静,要是觉得很难接受的话......就当我胡说八道,”时舟很紧张,穿书的事情即使是和谢桥他也没说,“秦宴城,其实这个世界——”
秦宴城见时舟吞吞吐吐,于是直接替他回答:“这是一本书。”
时舟顿时震惊。
“你、你怎么知道的?”
果然秦宴城实在是太聪明了,时舟自认为就算生活在一起因而可能会偶然暴露一些不同于原主身份和经历的事情,有可能暴露自己“换过芯子”但应当也是不至于连穿书这么难以想到的事情都暴露了。
秦宴城终于有机会问出了他不敢想的问题:“时舟,你才二十三岁,是因为什么才穿书的?”
时舟见他连“穿书”这个词都能说出来,看来真的是自己无意中暴露之后他去研究过了,现在这是在问自己死因。
时舟无奈耸耸肩:“碰上一醉驾逆行的脑残。唉,我也不知道是淹死的还是车祸死的,我脑袋好像被磕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