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巴林的哥哥,但我更是个音乐制作人,是个原创者。我在这个行业里二十多年了,版权上的蝇营狗苟见得太多了。我只说一句话。”
巴原的语气忽然凝重:“如果连原创者都不愿意站出来保护原创,跟着借鉴成风的市场随波逐流,这才是真正扼杀原创、也扼杀自己。”
“我是在帮你们,也是在帮他,更是在拯救我们的原创市场。”
他说得恳切,眼中也燃着莹亮的光。
乔稚欢略微被打动,见巴原递出的名片还在空中悬着,主动接下:“我先代千亿谢谢您。”
“不用谢我,现在都哪儿跟哪儿。”巴原说,“准备维权才是战斗的开始。做好觉悟。”
乔稚欢点点头:“明白。”
巴原再度代堂弟巴林数次表达歉意才离开。他走没多久,一名保洁打扮的女性紧跟着走了进来。
乔稚欢还想和他们商议些事情,开口说:“姐姐,这里暂时不用打扫。”
谁知那名保洁忽然回身关上了门,把头上的白色发罩一摘:“辞柯!”
原来这人是叶辞柯的师姐,在他先前两年毕业,之后直接进入京艺,又辗转签至大橙娱乐。
她听覃奋说叶辞柯第一赛段拿了第二,这才拜托覃奋帮他搞了套保洁打扮跑出来,只为了和叶辞柯提个醒。
“千万不要签大橙。”师姐抓着叶辞柯的袖子,极力劝解。
乔稚欢:“师姐,我们见过面的,你还记得么?”
师姐仔细打量乔稚欢,之后轻轻地哦了一声:“是你。把彭强气得差点掀了茶室的那个。”
她无力笑了笑:“你……挺有勇气。说实话,我们都很怕他。”
叶辞柯问:“师姐,你不是作为独立舞蹈家签过去的么?怎么欢欢说你在给彭强做茶艺师?”
师姐望着他,本想说什么,谁知没开口,眼泪先滚落下来。
叶辞柯立即掏出手帕,本想递给她,余光却先瞥了瞥乔稚欢,又将手帕塞给乔稚欢,由他递给师姐。
听师姐说他们才知道,大橙仗着自己法务厉害,次次签合同都会埋地雷,坑了不少人,当然也包括她。
当时合同上约定的电影、剧集、宣传都没达到,偶尔的工作还要和大橙一九分成,她被逼得走投无路,还因为合约,没办法偷偷兼职。
她提过解约,但这之后面临的不仅是天价赔偿款,还有严苛的竞业协议,相当于直接被业内除名。她也是没办法才在茶室帮忙领点补贴,不至于没工作的时候被饿死。
这还不是最难熬的,大橙内部对于艺人是近乎酒rou点心的态度,但凡有接待应酬,总会喊上一两个“听话的”来给宾客开开胃,倒酒揩油,法律擦边范围内,能多过份就有多过份。
如果有不愿意的艺人,大橙马上会自己放料、恶意污蔑,迫使艺人“听话”。
“恶心!”小尖牙连电影都没看了,大呸一声,“他们知不知道尊重人!真是业界毒瘤!”
“大橙靠的是京艺背后的大树。”师姐说,“现在京艺已经被段副会长搅得乌烟瘴气,完全成了给大橙送人的后花园。辞柯,前段时间听说你退出京艺我还在高兴,谁知道……你居然来了大橙家的选秀!”
师姐望着叶辞柯,诚恳道,“辞柯,我签了……也就算了。但你是我们那一批里最有天赋的,千万不要把自己折在浑水里。”
“段副会长?”乔稚欢忽然捕捉到一个名字,“艺术协会副会长段大庆?”
“是。”叶辞柯问,“你怎么知道他?”
乔稚欢从制服口袋中摸出个名片,正中央用烫金字印着职位姓名,“人民艺术协会副会长段大庆”。
“他前几天刚来找过我。”
*
从电影院回来后,乔稚欢回宿舍带了些换洗衣物,同寝室学员问:“又不回来住啊?”
“嗯。”乔稚欢笑笑说,“谁让你们太闹腾,我去叶老师那清静几天。”
出宿舍,叶辞柯站在路灯的暖光里,他听到响动,抬头便看到了乔稚欢,唇角轻轻泛起个浅笑。
乔稚欢单肩挎着背包,跟上去:“走吧。”
“叶老师!”
两人没走几步,忽然听到宿舍楼上有人喊道,“欢欢珍贵,单次出借不得超过两天!”
叶辞柯拉着乔稚欢的手腕,将人拽到身后:“偏不。”
叶辞柯下厨,两人一道吃了晚餐,途中还在翻看画册、切不同的歌曲,为二公的原创曲找灵感。
饭后,乔稚欢主动洗碗。
他站在洗碗池前,因为个头太高不得不微微低头,脖颈肩背折成流畅优美的线条,淹进雪白的衬衫里。
乔稚欢的皮带扎得板正,纤瘦有力的腰若隐若现,像把脆嫩的芦笋,似乎稍一用力就能掐出汁水。
手掌摩挲上柔韧的腰,顺着有力紧绷的曲线滑动,乔稚欢一把捉住不老实的手,抓了他满胳膊泡沫:“不要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