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刚才的交锋中,他已经得知纳西索斯和哈迪斯的身份,更觉得他们莫名其妙。
他和珀耳塞福涅有什么关系?没事找他干嘛!
纳西索斯没理会他的坏脾气,他算是听明白了,厄洛斯的“认识”只停留于有所耳闻,他们并没有什么合作。至于厄洛斯有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撒谎?纳西索斯的判断是“否”。想想厄洛斯刚才狠狠吃瘪都学不会顺从的模样,他应该没那么快学会趋利避害。
“还要再问么?”
哈迪斯问。
纳西索斯想了想,摇了摇头。
金箭事件的前提条件已经被推翻,厄洛斯和珀耳塞福涅根本不熟,以他的脾气怎么会帮她报复?珀耳塞福涅撒了个弥天大谎,倒显得专程到神界确认这件事的他们十足可笑。这是她的戏弄,纳西索斯得出判断。他想,他们没有再追究下去的必要。
纳西索斯表态,哈迪斯自然不会反对。
他对待金箭事件态度十分明确。如果真的确有其事,他会想尽办法,安抚纳西索斯的情绪,向他证明他爱他,不是因为金箭;没有这回事更好,他的纳西索斯可以毫无负担地继续接受他的爱,用最热烈的情感回应他,他们还像以前一样好。
哈迪斯对于这个结果很满意,因为他只在乎纳西索斯的心情。
“那就走吧,回冥界。”
哈迪斯说着,去牵纳西索斯的手。
纳西索斯对于自己居然被珀耳塞福涅戏弄,害得哈迪斯也跟着白跑一趟的事有些残念,闷了半天没有动静。哈迪斯低头看他,拉拉他的手,把声音压低放柔:“怎么了?”
纳西索斯抿着唇,觉得丢脸,抬不起头。
牵着他的手又晃了晃。
“别不高兴。”
他像哄小朋友似的,手一晃一晃,晃到了纳西索斯的心尖尖上。
纳西索斯想象不出他们在外人看来是什么模样,肯定很幼稚。
“别晃了!”
他拖住哈迪斯的手,不让他再晃悠。
他脸颊泛起晕红,说不清是因为被珀耳塞福涅蒙骗觉得丢人,还是因为哈迪斯笨拙的哄人感到羞赧。看了哈迪斯一眼,又低下头,声音闷闷的:“我不是容易受骗的笨蛋。”
哈迪斯一愣,若有所悟,哄他:“嗯,我的纳西索斯最聪明。”
纳西索斯觉得难为情,揪他的手,又把责任往珀耳塞福涅身上推:“是珀耳塞福涅说得太详尽,我才会信以为真,没想到她那么会骗人!”
哈迪斯继续附和:“嗯,她太狡诈。”
纳西索斯顿时有了同仇敌忾的感觉。他在赶赴神界的路上已经把自己收拾珀耳塞福涅的事,连同珀耳塞福涅的结局通通告诉了哈迪斯,此时难免有些愤懑:“难怪赫拉要抢着下手,早知道她还给我设了圈套在这儿,就该由我来送她一程!”
饶是神通广大如冥王陛下,也无法让消逝的神明复活,满足伴侣的报复欲。他只能摸摸纳西索斯的脑袋,像安抚一只炸毛的猫儿。
等纳西索斯心情平复些许,他们正要离开,厄洛斯终于憋不住了。
“喂,你们就这么算了?!”他浑身被绑缚,越是挣扎,锁链缠得越紧,勒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只能竭力昂起脑袋,冲两位男神大喊。
纳西索斯心里的Yin霾刚刚散开,听到厄洛斯大喊大叫,又生出些许不快。
他扭头,往回走了几步,作势要打人。
“你要不想算了,我们可以继续。”
厄洛斯总算想起挨打的痛,缩了缩脖子,又挣了挣锁链:“我又不是让你继续打我,你快给我解开这个。”他的气势稍微弱了一些,可见还是认怂了,偏偏又不肯怂到底,还要装硬气,一句服软的话说得硬邦邦的。
纳西索斯听笑了:“小爱神神通广大,怎么还要我帮你解开绳索?”
服软失败,厄洛斯噎得说不出话来。
纳西索斯便不理他,要走。
“等等——!”
厄洛斯将人叫住,又说不出求饶的话。
他心里焦急,看了看被纳西索斯抱着的金弓,又看了看他因为连番战斗散乱开的棕发,脑海里骤然闪过什么画面。顿时有了底气,语气里甚至带上了几分得意:“你就这么对待赐予你爱情的神明?你是不是忘了,在恩纳的溪边,是我射出金色的箭,才有了冥王哈迪斯对你的爱意,才有了你成为冥后的今天!”
纳西索斯的脚步顿住,他踩在软绵绵的青草上,青草依偎着他的凉鞋,很踏实。他却感觉灵魂轻飘飘的,好像被抛到了云端,神体又沉甸甸的,坠进了最深沉的梦中。他仿佛也化作了飘忽的云,变成了烟似的梦,思绪混乱,已经不受他的控制。但他仍然有所知觉,他感觉自己回了头,看向了厄洛斯,听见自己开了口,声音冷而低沉,质问翘着下巴的小爱神:“你说什么?”
厄洛斯直觉他的反应不太对,但仍旧觉得自己找准的就是上风,颐指气使:“我说什么你听不懂?你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