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为什么?”廖如鸣直接伸手捏住了程燃的脸颊,故作严肃地说,“快跟我说。”
程燃看起来无地自容、羞耻难当。他支支吾吾地说了些什么东西,但是廖如鸣压根就没听懂。
廖如鸣便直接伸手揉乱了程燃的头发,然后说:“快点说,很晚了,我都困死了……小兔崽子你还在哭。”
程燃这才急了。他自然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事情让廖如鸣烦心,甚至拖累他的睡眠。正因为这样他才选择在廖如鸣睡着之后,自己偷偷哭泣。
可是谁能想到廖如鸣莫名其妙醒了过来?
程燃十分沮丧,觉得自己真是不够成熟。
他最后还是说了:“我只是觉得……”他的声音中犹带哭腔,“易感期快结束了。你要走了。”
所以,他才会难过得整晚睡不着觉,躲在被窝里哭。
廖如鸣不禁惊奇起来:“我什么时候说我要走了?”
程燃呆呆地望着他,然后突然意识到廖如鸣话中的意思,不由得惊喜地瞪大眼睛:“真、真的吗?!你不走了吗?”
廖如鸣无语,只能先让他开心一会儿,然后才问:“你为什么觉得我要走了?”
“……因为,你之前就是……默认了。”程燃小心翼翼地说,“我以为你只是回来陪我度过易感期,然后……你就又要走了。你已经辞职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似乎是知道自己误会了什么,感觉到了自己的愚蠢,所以最后只能闭上嘴,沉默起来。
廖如鸣瞧着他,打量着他,然后说:“我说了多少次‘相信我’?”
程燃闷闷地说:“……好几次。”
“你也知道是好几次!”廖如鸣没好气地说,“现在又不相信我了?”
“不是!”程燃也急了,“可是你……可是你从来不告诉我……你不告诉我你会不会留下来!我根本就不知道……我以为你会走了……”
他又急哭了。
自从进入易感期,程燃的泪腺像是一秒钟变得发达起来。
以前廖如鸣让他去做一些不喜欢的工作,程燃的脸色像是苦瓜一样的时候,他都没有哭出来。可是这一次易感期,只要廖如鸣稍微逗他两句,他就无可救药地哭了起来。
真是一个软弱、好欺负、胸无大志又容易胡思乱想的哭包。真是个纨绔子弟、废物点心,被家人与师长的溺爱养废了的少爷。
然而他就这么眼巴巴地望着廖如鸣,就这么委委屈屈地小声哭着。连哭的时候都不敢哭得太大声。
他曾经越是张扬得意、越是傲慢自大、越是娇生惯养,就越显得现在这个卑微、彷徨、不安的青年格外可怜。
他已经被心中肆意生长的情愫压垮了。他已经无法回到过去那个自己。他对廖如鸣的爱意已经成为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
他本想保持沉默,本想为自己留下最后一点脸面,本想静默地、温顺地、忍耐地面对廖如鸣离去的事实,就像是每一个人在面对一场突如其来的人生变故时候的样子。
他无能为力、无可奈何,不希望廖如鸣离开却又不敢干涉廖如鸣的意思。他说他爱他,那很好,程燃在心中默默地欢喜与激动。
可越是如此,他就越是觉得这一切都如此不真实。
廖如鸣什么时候喜欢过他?他总是在批评他的顽劣,被他曾经的爱玩与粗心气得暴跳如雷。程燃总是惹廖如鸣生气,而等到他的易感期,廖如鸣就一定会变得温柔体贴了吗?
程燃感到一种不可思议的惊喜与……恐慌。
他害怕这不过是易感期时候,廖如鸣强自隐忍心中的不耐烦,因为担心他,或者因为他的父母可能的嘱托,所以在这个时候哄哄程燃罢了。
这是一个美梦,而等到程燃易感期结束,梦就要醒了。
这场瑰丽、美妙,充满了程燃的绮思的梦境,就要结束了,并且可能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程燃感到极度的恐慌。越是接近易感期的结束,他就越是恐慌。怎么能不恐慌呢?他的廖先生一定会离开的。
他那么决绝地离开过,现在也一定会如同那时候一样,再一次不耐烦地、决绝地、残忍地……
将程燃再一次抛弃。
如同那些他不要的衣服一样。
他的衣服和程燃一样,都会成为廖如鸣不要的垃圾,成为他挥手时向昨日抛去的累赘。
程燃夜夜被这样的噩梦惊醒,那个时候他的脸上就已经泪流满面。他可能继续流泪,可能翻身依偎着廖如鸣,拼命告诉自己,现在廖如鸣还在他的身边,不会离开的。
……他不是替身。廖如鸣是爱着他的,他不会离开。
程燃一边这么说服自己,一边又感到自己的另外一半仿佛直直坠入无底的深渊,一直坠一直坠,几乎让他恍惚与昏沉起来。
他害怕自己的Jing神力也因此而剧烈波动,便总是催眠自己尽快入睡。
等到了白天,他又若无其事地、嘻嘻哈哈地与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