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暗的叹了口气,严母偏过头,视线转向窗外。
恰好此时有一束阳光斜着照进来,她眯了下眼睛,缓缓开了口。
“庄清啊,你能来,应该是已经知道了你和希晨的照片被人曝光的事了吧?”
“是。”
“那你知道,当我和你严伯父也收到照片的时候有多震惊吗?”
严母的声音很平静,甚至还有些温柔。
庄清抬眼看向严母柔和的侧脸,心里忽然一阵难受。
“对不起,伯母,我……”
不过,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严母抬手打断了。
“不用道歉,先听我说。”
严母没有责怪庄清的意思,她只是想,有些话有些事,应该由她这个母亲说出来。
“其实在刚开始的时候,你严伯父除了震惊还有生气,觉得是希晨把你带坏了,立刻打电话让他回来。”
“要是他不回来,你严伯父就要亲自去学校抓他,可没想到的是,希晨不仅听话的回来了,还不让我们去打扰你。”
“你严伯父认定了是希晨这些年玩惯了,心血来chao对男人有了兴趣,命令他离开你。”
“他不肯,也不解释,就被你严伯父一气之下,关进房间里反省,不想通就不许他出来。”
“可是……我的儿子我心疼。”
严母说着忽然看向庄清,眼角渐渐shi润,“看着他一天天沉默,不吃不喝,消瘦,变得憔悴,最后病倒,像他小时候一样虚弱的躺在床上。”
“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
严母的嗓音瞬间颤抖,满眼都是后怕,“他让我想起了他小时候生病,医生几次下了病危通知书,那时候我和你严伯父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天天祈求老天让他恢复健康。”
“那种无能为力的绝望,你能明白吗?”
“我和你严伯父真的不想再承受第二次了。”
严母摇着头,那双被泪水模糊的眼底,有着庄清无法体会的哀伤。
但他想,他现在是理解的。
其实自十岁以后,严希晨的身体非常健康,几乎不生病,连感冒发烧都没有。
可就在这之前,他五岁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差点要了他的命,在他挺过来之后,严父严母对他也开始放养,什么都顺着他。
不去管他的生活,也不管他的学习,只要他每天开心就好。
也许,正是因为严希晨这些年活蹦乱跳,让他爸妈彻底忘了当年的凶险。
他们本以为这不过是一次普通的插手,却让严希晨再次病倒。
虽不至于丧命,但……终究是吓到了他们。
“昨晚,他偷偷从房间里溜出去的时候,其实我和你严伯父就站在卧室窗前看着他离开。”
严母说到这里顿了顿,忍着双眼的酸涩,郑重的对他说:“庄清,伯母说了这么多,只是想告诉你,我家那个一根筋的臭小子,他把你当成他的命。”
“伯母知道不能要求你什么,但只求你一件事,无论以后如何,都不要伤害他,好吗?”
严母的眼神很复杂,有无奈,有哀求,还有妥协。
“伯母。”
庄清忍不住起身走到严母面前蹲下,握住她还在发抖的手,对上她的眼睛,郑重的给出了承诺,“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他。”
何况,他怎么舍得?
严希晨对他来说,是这二十几年里,唯一热烈张扬的存在。
不仅强势的闯进了他的生活,搅乱了他的心神,更是融进了灵魂。
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如此懂他。
他们之间,不需要言语,严希晨便能知道他在想什么。
也不需要沟通,就能轻易知道他的喜好。
庄清想,除了小混球,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做到这样,全身心的投入到他的身上。
连他的父母都做不到。
“这样,伯母就放心了。”
严母温柔的拍了拍庄清的手背,眼底透着无尽的感激。
*
庄清他们的谈话时间并不长,但严希晨还是觉得度秒如年,频频看向楼梯口。
等终于在拐角看到庄清身影的时候,连忙起身迎了上去。
“臭小子,你急什么?这不是完好无损的给你送回来了?”
严母走在庄清身后,看到自家儿子的动作,还是忍不住有些吃味。
真是儿大不中留,趁早嫁了得了。
“妈。”
看着俩人脸色都挺好,似乎没什么问题,严希晨略微心虚的摸了两下鼻子,身子一侧,乖巧靠边站。
“咳咳咳!”
严毅国坐在沙发上,余光看见庄清他们下来,偷偷瞄了一眼自己老婆,重重的咳嗽了几声,像是在提醒着什么。
听见动静,严母瞥了严父一眼,见他一直给自己使眼色,好笑的坐下来,问庄清:“你父母知道你们在一起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