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屿有什么话都可以直说。如果你不愿意……也是应该的。”
牧南屿指尖摩挲着裤缝:“如果我说不愿意,你会怎么样?”
“……重新追你。”
在心底积压了压了一个多月的情绪,被题海和无休止的游泳训练消磨掉的那些冲动情感,一下子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牧南屿眼角酸涩得不行,脸颊很快感觉到了冰凉咸涩的水渍划过。
“那你会回404寝室吗?”
“会。”
“会继续给我带午饭,陪我去游泳馆,教我做题吗?”
“会。”
牧南屿下了一阶楼梯,那一阶楼梯的高度刚好够他跟白景潭平视,对方琥珀色的凤眼在夜色中极深极黑,刻满了柔软的暖色,还有未曾散去的愧色和歉然。
“那……你下次,还会因为别的事情……丢掉我吗?”
话音刚落,牧南屿骤然撞入了对方怀里,白景潭抱他的力气很重,他能感觉到对方的指节扣着他的脊骨,力道重得像是想把他融入骨血。
“不会了……”
嗓音很轻,但是很认真郑重,像在起誓。
“我再也不会把小屿弄丢了。”
牧南屿一低头,回抱住白景潭,脸颊埋入了对方的颈窝,浅淡的薄荷味浓郁起来。
“……你说的。”
“嗯,我说的。”
他顺着自己心底的情绪,轻轻吻了一下白景潭凸起的喉结,含糊道。
“抱住我。”
说完他双手勾着白景潭的肩,双腿离地,白景潭很快稳稳当当地接住了他。
“然后呢?”白景潭嗓音低沉,就这么抱着他,一侧身,让他的脊背抵到了墙壁上,微微低头,“然后亲你?”
牧南屿还来不及答,唇就被对方堵住了。
白景潭吻得前所未有地失去理智,像是想榨干他口腔里的每一寸空气,一直等到他尝到了血腥味,还有些呼吸不过来,对方才渐渐松开,转而在他眉心、额头印下一吻。
“小屿……我们重新在一起,好吗?我知道,如果一面镜子碎了,不管怎么拼接,都无法复原成原来完美无瑕的样子,但是——”
“但是我们心里可以啊。”
牧南屿笑了一下,轻声重复:“但是我们心里可以啊,我们不是物件,碎了就拼不回来……如果这件事,能让我们看清楚我们心里想的,其实也挺好的。”
以后就不会再有任何事情,能把他们拆开了。
“你觉得呢?”
“嗯。”
一阵沉默,两人的体温交叠着,在微凉的初冬夜晚沾染了暖意。
“我们……现在回家去吗?还是回学校?”
“回家吧,告诉我nainai还有牧叔叔。”
“你说?”
“我说。”
发顶被人轻轻抚了一下,牧南屿靠着对方,还没完全缓过来,眼尾和鼻尖还有点红。
“你干嘛?”
“头发乱了……帮你理一下。”
“乱说,明明就是你自己想摸我的头。”
“失而复得的宝贝,还不让我多碰一下?”
牧南屿拍了拍白景潭的肩,示意他放他下来:“让碰……等回去以后再说,别在这儿。”
楼道口的,万一有人经过怎么办……
白景潭唇角有了少许弧度,眸光温柔:“好,听你的。”
他们俩进屋的时候,牧文俊和白nainai还坐在原位没动,见他们进来,一个吹胡子瞪眼,一个拿着拐杖敲地。
白nainai往牧南屿一招手:“小屿来nainai这儿,小潭是不是说了很多伤你的话?nainai帮你出气,nainai帮你教训他……”
牧南屿揉了揉眼睛,泪痕已经干了大半。
“没……白nainai,白景潭他没欺负我。”
牧南屿刚说完,手就被人紧紧握住了。
“nainai,是我错了。”
“这话你别跟我说,去你爹妈墓前说去!”
“nainai,以后小屿是你孙媳妇了。”
话音落下,白nainai的拐杖“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牧文俊的筷子“啪”的一声掉在了桌上,牧南屿愣了半天,回过神来后,脸颊“啪”的红了起来。
“孙……孙媳妇?”
白景潭面不改色地点头:“嗯,孙媳妇,就这一个,死也不换。”
于是晚上十点,关方“垂死病中惊坐起”,看见了手机上牧南屿发给他的微信消息。
【屿哥:来xx小区xx号,帮白景潭搬家。】
如果这个发消息的人和消息的内容去掉任何一个,他都不会觉得讶异,可是——
“卧槽啊吴剑!屿哥在帮潭哥搬家!”
吴剑:“放屁,他俩分了。”
“真的啊!你自己看,来,你瞪大眼睛看!”
吴剑瞪大了眼睛:“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