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硬着头皮站起来,看着黑板上奇怪的数字符号组合,几息工夫额上就出了一层冷汗。
“这道题……这道题……”
“就知道你不会,天天上课睡觉,能会才怪了。就你这样下去,高考不知道要考成什么破样子。”
酷似高中数学老师的严厉嗓音刚落下,头顶突然传来一阵轰响。
牧南屿惊讶地抬头望去,只见教室的天花板突然变成了一个大漏洞。
无数的教材书和试卷劈头盖脸地朝他砸下来。
五三、金考卷、天利三十八套……
牧南屿眼前一黑,下意识地拔腿就朝着白景潭的座位方向跑去。
边跑边喊:“白景潭,救命——后面都是卷子!”
“小屿,小屿?牧南屿!”
牧南屿豁然睁开眸子,眼前的光线还有些昏暗,时间应该还在凌晨,生理性的水汽散开,把白景潭近在咫尺的俊脸映得有些模糊。
不是在教室。
没有数学题。
天花板没有漏洞。
没有试卷砸下来。
他这是在做梦。
牧南屿松了一口气,习惯性地往白景潭怀里拱了拱,叹了一声:“我刚刚做噩梦了。”
很离谱的那种梦。
那个教室里好像没有别的同学,也没有老师,白景潭也不在,只有那个奇怪的声音喊他做题……
“我知道,你背后都是汗,要不要起来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我去擦一下吧,洗澡懒得洗了。”
“梦到了什么,最后那样喊我名字。”
声嘶力竭的,好像生离死别一样。
牧南屿一边回忆着,一边把梦里的情景复述了一遍,好不意外地捕捉到了白景潭眼尾勾起的笑意。
“你还笑话我!肯定是我期中考试之前复习狠了,竟然会梦到做数学题!而且我想找你,你还不在,那个教室没有别人,怪恐怖的——”
“恐怖什么?只是一个梦而已。不管你什么时候找我,我都是在的。”
白景潭轻轻拍着怀里人的脊背,似乎想到了什么,眉心微微拧了一下,但很快舒展开了。
琥珀色的眸子在熹微的晨光下像是笼罩了一层浅浅的薄雾。
牧南屿缓了一下,白景潭的怀抱很温暖,掌心尤其暖和,一下子就把噩梦勾起的一小点战栗全部驱散开了。
“嗯……我知道你肯定会在的。就是梦这个东西,总是不讲道理的嘛!”
“你说得对。不过有老话说梦都是反的,你在梦里见不到我,说明现实里我会在。”
“……这么说好像也是,可是我小时候做梦可准了,有一次我梦到我语文考了58.5,给我气醒了,第二天拿到试卷,还真的是58.5分!”
“没及格?”
“对!就差那么点儿!我舅舅那时候答应过我的,只要我每门课都考及格,就给我买炸鸡吃,就因为这个语文,我的炸鸡飞走了。”
白景潭低声笑起来:“想吃炸鸡的话,我们今天回去的路上我给你买……时间不早了,牧叔叔一般起得很早,我得回去了。”
“……哦,那我也起床了,我去擦下背。”
“嗯。”
两个人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爬起来,牧南屿迅速打shi了毛巾擦了一下身子,就送白景潭走到了家门口。
小心地拧开门把手,“吱呀”一声。
牧南屿一边偷偷往自家舅舅的卧室门瞟,一边推着白景潭出门。
“等吃完早饭我们就回学校。”
“嗯,早上风凉,你还穿着睡衣,回去吧。”
牧南屿目送着人走到对门进去,才缓缓合上了家门,刚伸了个懒腰往自己的房间走了两步。
睁开眼的时候就跟刚打开卧室门的舅舅照了个对面。
牧南屿半个哈欠被吓了回去,懵了一会儿,磕磕绊绊地打招呼:“舅舅,早?”
牧文俊显然也没有料到能在这里看见牧南屿,两人大眼瞪小眼了一阵。
“小屿?大清早的你怎么站在门边上?那么早要出门?你还穿着睡衣出门干什么?”
牧南屿好不容易把“我梦游”这几个字吞了回去,组织了一下语句。
“我,我昨天睡得早,今天就醒的早,想着反正睡不着,就运动运动,所以在客厅转圈散步呢!”
“哦……是这样。”牧文俊疑惑地盯了他两眼,还是自顾自往卫生间走去,“昨天小潭几点走的?你有没有给人家送出门?”
牧南屿心说白景潭几秒前刚走,我刚把人送出门。
干笑两声:“他啊……我睡觉之前就走了,我当然送了,毕竟,毕竟是我哥嘛。”
“嚯,你上了大学真是懂事多了,以前让你叫小潭一声哥,比杀了你还难。”
“……舅舅,你觉得白景潭他怎么样?”
“小潭?小潭当然好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