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南屿卯足了劲观察着白景潭的反应,想从他的神情中看出什么破绽。
但对方放下酒杯的动作不紧不缓,眸色清冷,神情端正,瞧不出一点异样来,仿佛喝的只是一杯白开水。
“嗯,是没什么味道。”
这怎么可能?!
牧南屿绝不承认白景潭酒量会比他好,不服气地又去够酒瓶子:“我还想喝,再来点。”
这回白景潭没有拦他。
一杯白酒下去,牧南屿觉得喉咙口都要烧着了,眼角不知怎么,酸得涌出了少许生理性的水汽,让他忍不住眯起了杏眼。
想揉。
但是白景潭在边上。
他刚刚口口声声说了这白酒没味道,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脸。
牧南屿给自己加油鼓劲。
多喝一口,你一定能把白景潭喝趴下!
白景潭睨了一眼身边的人紧绷的脸颊线条,视线缓缓上移,看到了他被酒Jing刺激的绯红的眼尾。
衬着点漆般的墨眸,桀骜又乖顺。
“还喝么?”
牧南屿自然应战:“喝,当然喝!你……”
舌头不知怎么打了下结。
“你还欠一杯!”
“……好,这可是你自己说要喝的。”
白景潭随手给自己倒满了酒,修长的指节拈着酒杯,吞下一整口酒水。
色浅的薄唇有些红,但语调仍旧是平稳的:“该你了。”
牧南屿磨了磨后槽牙,轻轻甩了甩头,把自太阳xue涌上的胀痛感甩掉了。
“昂!”
又是一杯。
舌头有些麻了,快没了味觉。
意志已经无法阻止眼瞳里蒙上薄薄的一层水雾,让他的视线都变得有些不清晰了。
好像面前的桌子在转。
嗯……边上的白景潭也在转。
不过白景潭那张俊脸,转着也还挺好看的,眉宇英挺,骨相琼秀,就是……笑起来瞧着衣冠禽兽的欠揍!
牧文俊见自家外甥懵懵地眨巴着眼睛,再一看已经空了大半的酒瓶子,赶紧伸手拦。
“别喝了别喝了,这可是白酒,度数高着呢,后劲还大——小屿,你觉得难受吗?”
“不,不,不难受!”
就是怎么他话说不利索了?
牧南屿有些烦躁地敲了敲桌面,他舅舅说了啥没怎么听清,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白景潭还欠他一杯。
他抢过酒瓶,亲自上手给白景潭倒上,手不住地抖,酒ye都沿着杯壁漫了出来。
“白,白景潭,喝!是,是兄弟,就给我喝!”
“小屿!”牧文俊哭笑不得,“这孩子——”
“没事,牧叔叔,我喝完这杯就扶他过去卧室休息。”
白景潭端过杯子,见牧南屿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挑眉轻笑了一下后,喝空了最后一点酒ye。
琥珀色的眼瞳泛起少许波澜,被他闭了闭眸子生生压下。
“小屿,我扶你去躺一会儿好不好?”
“躺什么?!”
牧南屿按了按眉心,觉得眼前天旋地转的,呆愣了半刻,指着远处盘子里的红烧排骨。
“我,我,我还没吃饱呢……我想吃……”
牧文俊看着自家外甥指着的桌布,惊诧道:“你想吃桌布?!”
一块红烧排骨被白景潭四平八稳地夹进了牧南屿碗里。
牧南屿口齿不清的,终于吐出了最后两个字。
“排骨”。
“好,吃排骨。”白景潭轻轻抚了一下他的脊背,耐着性子温声道,“那我们吃饱了再去睡一会儿,好不好?”
第72章
牧南屿吧唧着嘴嚼着排骨,吧唧了几下,没尝出什么味道来,反而胃里开始翻腾起热浪,烧得他几乎憋出眼泪。
他吧唧的动作越来越慢,到后来“呕”的一声,下意识地起身想要往厕所跑。
可是……
头怎么这么晕,地板怎么都在转,我怎么好像站不稳了……
身体忽然被什么人按住,随后一把捞入了怀里,肩胛骨重重撞在一处温热的胸膛上,牧南屿忍着胃里难受的感觉,刚想抬头去看,鼻间就蹿上了一股好闻的薄荷味洗衣ye的味道。
哦。
是白景潭。
牧南屿绷紧了一瞬的神经骤然松懈,他懒洋洋地抬手随手指了指,嘟囔道。
“厕,厕所……我,我要去。”
马桶盖掀开,牧南屿弓着身子,吐得翻天覆地的,几乎把晚上吃的喝的都给吐了出来。
白景潭给他顺着背,目光在身边的男生略显单薄的脊背上扫过,瞥到他白了几度的脸,不由皱眉。
“喝不下就不要逞能……在我这里装什么大尾巴狼?”
牧南屿又吐出几口酸水,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攀着白景潭,话音含糊不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