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年猪,是极其隆重的活动,通常都需要选上个喜庆的日子。”
这种农家牲畜自然入不了仙门大宗的食谱,像是承昀宗这种的大派,就连入门弟子吃的都是灵兽rou,啃的都是灵果,该不会……
谢迟看着喻见寒注视前方的视线,心里有了一个荒诞的念头——
“难道堂堂的剑尊大人,没吃过猪rou也没见过猪跑?”他坏心眼地揶揄道,唇畔边带着促狭的笑意。
喻见寒思考了一下,他抬眸,认真回答道:“我吃过。”
见谢迟微微怔愣,却见剑尊转头看向了那边热闹哄哄的场景,思绪似乎飘向了那渺远的过往。
“我吃过rou馅的包子”他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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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来吃包子了。”青年将高束的马尾甩到身后,从怀中掏出一个热气腾腾的纸包。
少年喻见寒从睡梦中睁开眼,他很快清醒过来,迟疑着接过纸包。
“你不吃吗?”少年看着那人一身干练的粗衫,脸上还有未擦拭的泥印,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君在泥坑里打了个滚。
那人却是摆摆手道:“我才不需要这种世俗之物呢。”他翘起了尾巴,又换上了一副得意又自矜的模样:“这可是刚出炉的rou包呢!你赶紧趁热吃。”
“rou包?”少年捧着微微烫手的纸包,随口问道,“这是什么rou。”
那人像是见了什么稀奇生物一般,震惊到一双凤眸微微睁大:“猪rou啊,凡间的包子还能是什么rou……”
他又想起了面前这个小剑修怕是一直在山门内修习,从未涉足过凡尘,如今头一次来,还是如此狼狈,心里又不禁有些爱怜。
他换了和蔼长辈的口吻,低声哄道:“行了,你别管它是什么rou了,小孩家家的,吃饱了才能长个儿。”
少年喻见寒却没有继续搭理他,只是默默揭开油纸,往白胖的包子上咬了一口。
包子上落下了一个牙印,可见里面料很足,是实心的白面。
喻见寒鼓着腮帮子抬头看他,似乎有些不解——这个rou包子,与他前些日啃的馒头,似乎没什么区别。
青年的脸色一瞬僵硬起来,他干巴巴地建议:“你要不再咬一口?”
喻见寒注视着他好一会儿,却是低头慢慢嚼咽了口中的馒头,又往“包子”上咬了一口。
待青年看清rou包剩下的模样后,顿时火冒三丈,撸起袖子就要找黑心商贩好好理论一番。
可以啊,虎落平原被犬欺,卖假包子还能卖到你太爷爷头上来了!
不知道孩子正改善伙食长身体吗?这么欺负人!
等他正准备离开去讨教一二时,衣摆却被轻拽住了。
他低头,却见少年艰难地咽下口中的食物,他举着被一分为二的包子,展示着正中间那零星的rou沫,笑了起来。
少年的眼睛亮闪闪的,宛如水中洗涤过的星子,他欣悦地像是真正的孩子,脸上泛起薄红:“阿谢你看,我吃到了。”
“它真的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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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迟不太明白,怎么一句“rou馅的包子”,就能让剑尊大人露出怀念的神色,但两人却远没到深究的熟稔程度,他也默契地没有追问,只是又将目光投向了前方。
他以旁观者的姿态,极其冷静地道出了最大的破绽:“可是,杀年猪往往是在岁末年终,怎么可能是现在的初秋时节?”
话音落下,就像是捅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周围的迷雾缓缓散去,景物像是枯叶凋落一般,片片褪去伪装,又逐层染上完全不同的色彩。
谢迟冷眼看着面前忙忙碌碌的村民,看着他们身上的秋裳化成了厚重的冬袄,脸上泛起了被冻伤的红晕,在互相吆喝时,嘴中甚至哈出了热气。
村民似乎无知无觉,丝毫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依旧喜气洋洋地做着准备工作。
喻见寒低头看了眼身上不知何时换上的粗布衣衫,微微皱眉。
“别看了,这是怨鬼围。死后怨气极重的地方,便会出现死循环一般的结界。在其中,鬼魂的力量最为强大,而就算他们不动手,怨鬼围也能将误入的人生生困死。”
讲解完了,谢迟嗤笑一声,他随手摘了一片叶,蓄力往上一掷。
果不其然,叶片如利箭般飞驰,却在半空中骤然被撞下——上面就像是盖着一个隐形的结界,阻止一切事物来去。
“我们已经被困住了,就不知道,他们究竟想要什么。”他眉心终于有了几分凝重的神色。
但是——
谢迟怎么也想不到,当把戏被揭开后,恶鬼不仅没有撕破脸皮,反而更加自来熟了起来,就好像自己和喻见寒,真的就是赵家村里的一员,是他们极为熟悉亲近的老友。
“阿谢,你还愣着作甚?快和小喻去找些柴火,水还不够呢!”
负责烧水的林二嫂得空抬头,一眼就望见他们了,她薅起袖子,正从铁锅中舀起一瓢热气腾腾的烫水。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