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锐看见路照安疾步而来的身影后,慌里慌张地落回到地面,“……师哥。”
“你在阳台上做什么?知不知道刚刚那样坐很危险?”
路照安心有余悸地拽住他的手腕,就在刚刚一瞬间,他才发现原锐的身形比想象中的还要单薄。
他不在帝京的这段时间,对方的体重断崖式地下跌,即便住院这五六日他有心喂胖,但只是杯水车薪。
原锐瞥了一眼被路照安握住的手腕,痴痴地笑了两声,软乎乎地道歉,“师哥,你别生气,我只是觉得房间里太闷了,想着出来坐坐、透透气。”
眼底沾了酒光,脸上染了酒晕。
路照安看穿他的状态,“你喝酒了?”
“嗯,我晚餐的时候向赵爷爷讨的……”原锐晃悠悠地凑近他,“他说是人参鹿茸酒,本来就是强身健体的,我喝点没关系。”
他心里实在闷得慌,就想着喝酒消遣。
路照安拧了拧眉头,“老爷子是个酒鬼,怎么还带上你胡闹?这伤还没好喝什么酒?”
原锐听着路照安的念叨,点点头又摇摇头。
他酒量算不上好,这经年累月泡制的酒又烈,只喝了小半杯整个身体就腾腾腾地冒汗发热。
原锐原本还觉得自己存了几分理智,如今路照安突然出现,他却巴不得自己醉得更厉害,“师哥,你、你不是说明天才能回来吗?”
夜里风大。
路照安怕原锐喝完酒、吹了风后会着凉,二话不说就抱起来他往屋里走,“临时回来拿两份文件,等等要赶十一点半的动车去福市。”
他答应过了方老板,要在转手离开前拿下那笔大订单。
“去福市做什么?”原锐问。
路照安沉默着走了几步。
他当初为了原锐能够自由发展,主动放弃了帝京的事业,对方显然已经自责在心了。
如果这次再说出类似的理由,恐怕对方心里的负担还会加重。
路照安看着怀里欲醉不醉的原锐,模糊了缘由,“明天中午我约了客户要谈生意,如果顺利的话,明天晚餐前应该就能赶回来。”
“……”
谈生意?
看来赵爷爷说得是真的。
原锐一时接不住话,心底的苦涩完全没有被酒打消,反而又加剧了不少。
路照安将他妥善放坐在床上,拉过被子盖住他的脚踝,“伤好之前不准再喝酒了,我拿两样东西就得走,你乖点早点睡。”
“其实这里晚上比帝京凉些,你要是觉得热,我把门窗给你留条缝透气,但你晚上被子一定要盖紧,小心别感冒发烧了。”
原锐一瞬不瞬地盯着路照安看,心想这人怎么这般好。
房间里的灯还是没被打开,昏暗的光线下,近在咫尺的距离,体内压抑已久的情感和酒意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端。
原锐忽地攥住路照安的衣领,像是献祭似地凑了上去,“师哥,我……”
温热的鼻息突然缠在了一块,给人以拥吻后目眩神迷的错觉。
路照安的身子骤然紧绷,他没有后退,但也没有前进,只是眼色发深地盯着欲言又止中的原锐。
“师哥。”
原锐情难自制地又喊了一声,终究没能止住那作祟的欲望,贴了上去。
唇与唇微妙相抵的瞬间,路照安骤然后撤了半步,神色隐忍地问,“锐锐,你喝醉了,你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清楚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
原锐的理智被醉意覆盖着,想当然地理解为了路照安对他的质问。
‘对不起’三字还没来得及出口,楼下就传来一声轻微提醒,“照安?该走了。”
是赵棠安的声音。
这一刻,原锐的血色尽失,无措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小孩。
路照安抚住原锐的脸,“锐锐,你听着,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我只是不希望是因为一时冲动。”
今晚时间太赶了,路照安压根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插曲,很多话来不及说透、也根本无法利用这点时间说明白。
更何况,还是在原锐醉酒的情况下。
“你好好谁一觉,等我明晚回来。”路照安不着痕迹地凑近安抚,“我有很重要的话要跟你讲,知道没?”
原锐还沉浸在自我的情绪中出不来,此刻的他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只得胡乱点了点头。
手机响起限定时间的闹铃。
要是可以,路照安巴不得守着原锐清醒后再把压在心底的话说清楚。
但他已经决定放弃这边的事业,那就必须遵循承诺在转手前为此做出最完美的答卷,这样才不愧为一个合格的合伙人。
“乖。”
路照安揉了揉原锐的脑袋,狠狠心起身,拿着桌上的电脑和文件离开。
房门合上。
原锐这才僵硬地起了身,他踩着不稳的步伐重新走到窗边,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