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欢儿见气氛不错,又说:“对了,前天那个司延夏来找我了。”
“他找你做什么?”辛桃馥一下就觉得不快,这份不快当然仅是冲着司延夏的。
陶欢儿说道:“他说是你的朋友,又说他已经替你我把君小少的事情周全了。君小少不会再找你或者我的麻烦。”
辛桃馥笑了:“他倒是会邀功,知道在我面前讨不了好,却去你那头卖乖了。”
陶欢儿心下讶异,笑道:“你倒是了不得,司家公子都为你讨好卖乖。”
辛桃馥听这话也不合适,只说:“他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说着,辛桃馥又怕陶欢儿会被司延夏的花言巧语哄骗,便道:“别看他总是笑眯眯的,又装得乐于助人,事实上他就是面甜心苦,口蜜腹剑的类型。”
陶欢儿颔首,道:“这话我原本也不知该怎么跟你提呢。我也觉得这个人不太靠谱。因说他是你的朋友,我又不好直言。”
辛桃馥倒是放心了,随后又自嘲地想:我妈的阅历摆在那儿,看男人的技术怕是比我强到不知哪里去,怎么就至于被司延夏给骗到?
辛桃馥笑笑,说:“也算不上是朋友,只是认识的人而已。”
陶欢儿便道:“这么看,你在长安州认识的人也不少,还都是有头有脸的,怎么不考虑留在这儿发展呢?”
辛桃馥又说:“我哪里认识不少人了?”
陶欢儿听得辛桃馥又几分防备,便道:“我见你和司延夏相熟,又认识君小少。这些人都是一个圈的,你能认识这两个,想必那圈子一半的人都是见过的。”
陶欢儿这话倒是很道理,辛桃馥也无从反驳。他就摊摊手,说:“认识是认识,但你看我和君小少之间就知道,我认识的人多,得罪的人也多,所以在这儿是无法久留的。”
陶欢儿便问:“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呢?”
辛桃馥答:“过两天就回去……我nainai还在家呢。”
陶欢儿冷不防听他提起辛nainai,便问:“老人家身体怎么样?”
“还算硬朗。”辛桃馥笑道。
“那就好。”陶欢儿点头,迟疑了一会儿,又说,“我能跟你去看看老人家吗?”她的语气恳切而卑微。
辛桃馥也是说不出一个“不”字,只道:“那得出国去。”
陶欢儿笑道:“出国一趟也不麻烦啊。”
陶欢儿没问辛思劳,辛桃馥也没提,这两母子好像就把这个男人当是空气一样了。
陶欢儿是有心要和辛桃馥拉近关系的,甚至说,去看望老人家怕也是一个亲近辛桃馥的借口而已。她想跟辛桃馥出国去,重塑母子关系。
辛桃馥心里也是明白的,没有点破,也没有拒绝。
这是他觉得该给二人一个机会。
诚如黎度云所说的,辛桃馥确实需要这么一个人,这个人可以是陶欢儿,但似乎不可以是黎度云。
决定要走之前,辛桃馥再去了一趟挑选商务伴侣的会所。
那位老朋友说得他有点儿心动,觉得挑个商务伴侣确实在应酬上会方便很多。但这次他没在大堂四处寻人,因为他的要求较为特殊——能够接受长时间出国,所以,他先跟会所那边打电话沟通了,等对方找到符合条件的,他才过去进行面试挑选。
私密包厢里,辛桃馥坐在普鲁士蓝的沙发上,听着舒缓的音乐,等待着第一位面试候选人。
门一开,走进来一个风流倜傥的男性,身穿挺括制服,胸前别着号码牌——这些倒是寻常,极不寻常的是这个人长着一张惊人的脸——辛桃馥看到他的脸就惊了:这人长得好像殷叔夜!
这人说:“你好。”
辛桃馥惊了:这个人的声音也好像殷叔夜!
这人笑了一下。
辛桃馥倒是静下来了:这个招牌假笑,就是殷叔夜本人。
而殷叔夜,穿着制服戴着号码牌,坐在了桌子的另一边。
隔着桌子,辛桃馥再一次见到了殷叔夜。
殷叔夜看起来和当年一样,英俊又儒雅。
辛桃馥以为,男人到了三十岁总是会有什么不同的,或是变得疲惫虚弱,或是变得沧桑成熟,而这两者都没有发生在殷叔夜身上。
也许,殷叔夜的生活太好,不会使他变得疲惫虚弱。至于沧桑成熟,在辛桃馥初遇殷叔夜的时候,殷叔夜就是一个沧桑成熟的男人了,现在仍保持在那样醇厚的状态,仿佛不会变质的红葡萄酒。
而辛桃馥则不一样。
殷叔夜只消看辛桃馥一眼,就知道辛桃馥一定经历不少。
辛桃馥容貌本就出挑,当初水葱似的姿态更上一层楼,俨然出落成一株盛开的水仙了——他坐在那儿,就是“醉倒风流萼绿华”。
辛桃馥端起酒杯,说:“介绍一下你自己吧。”
殷叔夜便开始自我介绍:“我叫阿念,从事这个行业已经超过十年了……”
辛桃馥拿起“阿念”的简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