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挑着两头担,开始的时候十分艰辛,但到了后来却越来越顺、越来越稳,两家公司的业务齐头并进、蒸蒸日上,黎度云现在也是一个人物了。
其中,有他自己的努力,也有殷叔夜和君家的帮助。可他对此并不会很感激。他想着,殷家和君家投资自己,是因为他黎度云值得。
他可也为殷家和君家挣到不少钱呢。
从前,他也是雅悦轩的熟客,也没见雅悦轩愿意为他外送食物。
而现在呢?
黎度云一个电话,雅悦轩的人亲自把厨房备好的半成品的材料带到黎度云的公司或家里,在那儿开个小灶给黎度云现场把面条给煮了。现煮现做,免得让黎度云吃到冷掉的、坨掉的、口味不佳的阳春面。
黎度云原本其实就是一个怕麻烦的人,现在有得吃外卖,更懒得去雅悦轩了。所以,他虽然时常吃雅悦轩的菜,却已很少踏足雅悦轩。
然而,今天,黎度云来了。
辛桃馥把面刚吃完,黎度云就来了。
他一身板正的西装,头发梳起,露出轮廓分明的脸。不过隔了三年,黎度云看着和从前差不多,却又很不一样。大抵是他面容无改,但那股书生气已尽褪,透出几分成功人士特有的锋芒来。
要说,黎度云原本就是一个看着冷的人,现多了这几分锋芒,看着就更高冷了。只是,他到了辛桃馥面前的那一刻,冷度又微微融几分,透出一点点不甚明晰的暖意。
“黎师兄?”辛桃馥吃了一惊,站起来说,“你怎么来了?”
黎度云说:“听说你来了,就过来看看你。”
辛桃馥笑道:“我正想去找你。”说着,辛桃馥指了指座位,“别愣着了,快坐下。”
服务员很快给黎度云上了茶。
黎度云也没点菜,只饮茶。
辛桃馥见黎度云不点吃的,又闻到黎度云身上有淡淡的酒气,便说:“你是吃饱了饭过来的?”
黎度云便道:“干这行,应酬总是难免。”说着,他道,“今天已跑了两个饭局。”
“那是,现在事业正是起飞的时候,有应酬才好呢,如果没饭局,那才惨了。”辛桃馥也是感同身受。
怪不得做生意的人到中年容易发福,都是应酬搞出来的。
也不知年近三十的殷叔夜有没有长出啤酒肚?哎呀,那他还怎么装逼啊?
辛桃馥心里觉得好笑,噗的吐了口气。
黎度云问:“这有什么好发笑的?”
“没什么!”辛桃馥摆摆手,放下杯子。
原本说,辛桃馥的话说到这儿就该打住了。可他偏偏又忍不住存了试探黎度云心意的念头。因此,他便说了下去:“我昨儿去了浅金洲,你猜我遇到谁了?”
黎度云说:“我不猜。”
辛桃馥问:“为什么不?”
“因为我知道。”黎度云回答。
辛桃馥拿起杯子,抿了一口茶,说:“你的消息倒是灵通。”
黎度云说:“我要是这都不知道,也白跑那么多饭局喝那么多酒。”
辛桃馥叹了口气,托着腮说:“只是可惜,没看到殷叔夜。我其实还挺好奇他现在怎么样了。”
黎度云顿了顿,问:“为什么好奇他?”
辛桃馥便道:“不是说人到了三十岁就是另一个样子了么?我就想看看他有什么变化没。”
黎度云道:“没,他还是那个讨人厌的样子。”
黎度云的回答冷冰冰、硬梆梆的,反而生出几分喜感。辛桃馥听得一笑,说:“你好像一直都挺讨厌他的。这也太奇怪了,你和他其实没什么交集吧?你有什么道理讨厌他呢?”
黎度云说:“讨厌一个人是不需要讲道理的。”
辛桃馥却道:“可据我所知,你在商业上还是有和他合作的。”
黎度云点头:“因为搞商业还是要讲道理的。”
说着,黎度云又补充:“就像他也不喜欢我,可不仍一样与我合作么?”
辛桃馥也不继续谈这个话题了,要是绕着殷叔夜转圈就有些刻意。故而,他略略松了松神色,打了个呵欠,说:“我没定酒店,能去你家那儿住么?”
“能。”黎度云说。
黎度云的私宅走的是极简风格,地上铺着浅棕色的木质地板,中央铺着柔软的浅灰色长毛地毯,搭配深灰色的简约布艺沙发,旁放一张意大利玻璃粘合的六面体茶几。茶几上摆了一个圆柱形的实木花瓶,花瓶里插着一根原生态的芦苇花。
辛桃馥坐在沙发上,拿着一杯水,一脸认真地看电视。
黎度云帮他收拾好了客房,才说:“你的房间收拾好了。”
辛桃馥说:“呀,劳烦黎老板啦。”说着,辛桃馥歪歪头,说:“怎么你家里也没有佣人?”
黎度云说:“你知我不喜外人。”
辛桃馥有些讶异:“所以你的屋子没请人来打扫吗?”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