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延夏明知辛桃馥对自己有戒心,却越发装作视而不见,摆出一副好朋友的熟稔态度:“你们公司只掌握着殷氏一门渠道也不够吧,不想着多拓展拓展吗?”
辛桃馥心里当然知道自己公司的命脉都握在殷氏手里,有殷氏帮衬就饭吃,没有殷氏那就原地破产,这确实不是长久之计。
如果他能拿到司家的资源,那简直就是如虎添翼,本地四大豪门有两大都被他牵上了,从此他就是打瘸了腿都不用愁。
但……真的有天掉下来的馅饼吗?
辛桃馥觑了司延夏的狐狸眼,心里越提防,嘴里越欢快:“这可是大好事啊。司公子怎么想到来帮衬敝公司?”
司延夏也知道辛桃馥在想什么,便道:“我也是手痒,想投资投资,正愁没有个靠谱的渠道。这年头,千里马找伯乐难,伯乐找千里马也不容易。说实话,我不能代表司家,但我自己手里的钱还能花出去的。只是不知你嫌不嫌我一个人不够财大气粗?”
辛桃馥明白了,原来司延夏不是代表司家来的,仅是代表他自己。他一个豪门公子手里钱也多,也想投资玩玩儿,只是他年纪还小,还在读书,一时也没什么好门路。
他听说辛桃馥的小公司效益不错,便来拉拉关系,也算寻常。
但是吧,辛桃馥考虑到自己和司延夏从前在X城开罪过殷先生,现在又“勾搭”起来,怕是不便。
司延夏看出了辛桃馥的顾虑,便说:“上次的事早就翻篇了,计较起来也不算什么,你既然长久在殷先生身边,那还是免不得要与我多见面的。他哪里就能因为这个生气?”
辛桃馥想着也觉得有道理,但为了求稳,还是不能一口答应,须得找个好的时机跟殷先生提一提,等殷先生亲口恩准了,才能松口。
虽然说现在司延夏仅代表他自己,对辛桃馥目前来说只算得上是“蚊子腿”。但是,以后呢?司延夏是司家本家公子,这点是不会变的。看他过几年应该就是一个人物了,现在先结成合作伙伴,绝对有利可图。
辛桃馥可一点儿都不想放过任何正路发财的机会。
司延夏要约辛桃馥一起去吃饭,辛桃馥不好拒绝,但也不好单独赴约,便叫上了黎度云和崔涵一起,四个人坐一桌用饭。
辛桃馥吃饭吃了一半,酒过了三巡,找了个借口,先出去吹吹风散散酒气。他想着,自己在外头还是不要多喝才好,上次喝醉倒在黎度云怀里被先生瞧见的情景还让他心有余悸!
他们吃饭的餐厅自带一个庭院,他便去庭院里吹风散步。庭院内竹林掩映,灯光熹微,他顺着石板路上慢行,忽听得一把熟悉的嗓音——正是他父亲辛思劳的声音。
他便顺着声音从树影里望去,见辛思劳身着一套时髦的衬衫西裤,搂着一个红唇烈焰小短裙的美女,正摸着她的下巴嬉笑。
辛桃馥心里“咯噔”一下,竟不知该作何反应:他的第一个反应是愤怒,就像是抓到亲父出轨似的。可他转念一想,他父亲已是单身多年,找个女伴也并无不合理之处。
理智上这么想是一回事,情感上如何接受又是另一回事,他实在是心情复杂,便一扭头一转身,装作没看见,匆匆离去。
辛桃馥心里藏着事,回到席间又不免多饮了两杯。
崔涵忙劝他:“少喝些。”他可不敢再提什么“殷先生”的话,只说:“明天公司还有事呢。”
辛桃馥心里也明白,便放下酒杯,道:“说得也是,那我先回去了。”
司延夏便站起来,道:“我送你?”
“不用送。”辛桃馥道,“我有人接。”
马哥果然很快驱车来接辛桃馥回紫藤雅苑。
辛桃馥回到雅苑中,心里仍是郁结难舒,刚刚的酒兴未足,便在餐厅开了瓶白兰地喝。女佣秋丹劝他几句,见劝不动,只能由他。
等辛桃馥喝醉了,她又得忙着照顾,闹了半宿。
早上,辛桃馥是被一通电话给吵醒的。
他皱着眉眯着眼伸出手朝发出朝床头柜摸索,磕磕碰碰了十几秒才摸到了震动着的手机。他眯着眼摁通了接听键,便从那头听到了父亲的声音。
辛思劳开口便问辛桃馥最近如何、怎么不回家啦,仿佛是个思子深切的慈父。辛桃馥心里难受,但仍应着。
不想辛思劳又说:“昨晚在家吃了炖菜,自己一个人吃着,一点儿滋味都没有,想起是你最爱吃的……”
听到这句话,辛桃馥眼前便闪过昨晚辛思劳抱着年轻美女的画面,也不知是宿醉还是什么缘故,一阵恶心就涌上喉头。
辛思劳只继续说:“今天是周六,你放不放假?回家看看爸爸,可好?我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炖菜。”
照理说,辛桃馥应该是很喜欢辛思劳这样关心地和他说话的,但现在辛桃馥却只觉聒噪烦躁。他沉yin半晌,说:“最近忙,改天吧。”
辛思劳叹了口气,又说:“改天也不知是哪天……你可定一定吧,我也有件要紧事想和你商量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