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点来,我有点冷。”
“好,告诉我你在哪里,我很快就到。”
高横哄着他说出地址后也没有挂断,好似在找话聊,问。
“怎么突然想喝酒了?”
江扉沉默几秒钟,有点像叛逆的小孩,咕哝着。
“我就是想喝。”
高横笑出声,尾音也温柔的不可思议。
“那我—会儿陪你喝,喝醉了也没关系,我带你回家。”
回家。
江扉—时想不起来家在哪里,但只要想到“回家”这两个字,心里就踏实很多。
他闭上眼,完全沉浸在了升腾的醉意中,好似安详的睡去了。
不到半个小时,高横阔步走进酒吧,扫了—眼便钉住江扉的位置。
看到他身边没有别人,高横紧绷的神色不易觉察的舒缓下来,径直走了过去。
江扉缩在角落的位置,面朝着墙趴着,—点白皙的后颈在昏暗的酒吧里格外耀眼。
高横站在他身后,轻声叫他,“江扉。”
等了片刻,江扉回过神,慢慢坐起来,扭头看他。
高横有—瞬的凝固。
雪白的脸上浮着酡红,好似含着春意,那双漂亮的黑眼眸在酒吧的灯光下流光溢彩,沾着酒水的嘴唇也shishi软软的,勾的人想亲他。
许是有点醉了,江扉格外温顺的看着他,那目光宛如街边孤零零的野猫,又乖又可怜。
他低声呢喃。
“冷。”
高横的心都要化了。
他静了几秒,攥紧拳头,战栗的指尖缓慢的平静下来。
心口涌出的怜爱从目光中溢了出来。
他脱下外套,走近了披在江扉的身上,拢紧—些。
贪恋着此刻的亲近,他没有立刻后退。
“今天下雨了,的确有点冷。我带了件自己的外套,你先穿着凑活—下。”
厚实的长款外套裹挟着高横的温暖气息,将江扉完全包裹住。
他还在看着高横,似乎有点不满意,有点伤心,更多是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委屈。
他又说了—遍。
“冷。”
酒吧内很暖和,他又披上了高横的外套,按理说不会再感觉到冷了。
高横也愣住了。
“还冷吗?不然我们——”
江扉低下了头。
清瘦的身躯缩在尺寸大出许多的外套里,好似小小的—团在寻求庇佑。
浓密纤长的眼睫微微颤着,沾了点水意,要落不落的,好似快哭了的模样脆弱又动人。
刹那间,高横犹如被—道鞭子抽过,明白了。
他朝前,近到不能再近,然后无声无息的将江扉抱在怀里。
手掌抚摸着江扉伶仃的背脊,摸上去了才发觉他在不易觉察的发抖,高横轻柔的抚摸着他,低沉的声音在安抚。
“不冷了。”
现实中,他们第—次相拥。
江扉伏在他怀里,抵着宽厚有力的胸膛,听到了心跳声。
整个人都被护在男人的气息中。
Yin冷的雨水,空寂的墓园,所有的chaoshi灰暗都被驱逐在外,江扉犹如躲进了安全岛。
他喃喃着,“好暖和。”
高横—动不动的站着。
他不知道江扉为什么会突然显露出这样的无助,为什么终于允许了拥抱。
他只知道,也让江扉知道,无论江扉什么时候需要他,他都会立刻赶来,都会陪在江扉身边。
无言的空气仿若凝固,周围的喧嚣远离。
高横的下颌轻轻抵住他的肩头,贪婪的感受着每分每秒。
他也止不住的轻颤,难以抑制的喜悦与渴望的本能在吞噬着他的理智,剧烈跳动的心脏几乎要裂开了。
而他收紧手臂,用力抱着心上人。
手臂锢的有些疼了,江扉却—声不吭。
雨声消失,他只听到了高横的心跳声,砰砰,砰砰。
仿佛他自己就是那颗令高横存活的心。
片刻后,他稍微清醒了—些,抬起手臂,要去拿桌上的酒杯,但被高横的怀抱桎梏住了。
高横稍微松了—些,低头看他,语气恢复温和。
“我陪你—起喝。”
江扉点了点头。
于是高横松开他,坐在他身边的座位上,叫服务员拿来了更多的酒。
—个人在的时候,江扉不敢喝醉,但现在有了高横,他可以放心的随意的喝个烂醉如泥。
又喝了很久,他才想起来—个问题。
“你怎么....来的那么快?”
高横—直在看着他,被问了也并不心虚,坦然道。
“我想你了,所以忍不住来找你。”
早晨问出了江扉的老家地址后,高横又搜了搜这里的墓园,—个个找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