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猛地急刹。
郁松铭回头, 神色清冷:“你说什么?”
要不是记着安全带,黎觉差点飞出去。不过他也理解对方激动的心情,重复了遍自己的话:“爸爸回家了。”
郁松铭垂下眼睑,没再说话。
半晌,他默默重新踩油门。到了别墅区后,黎觉刚要踏进去,就被郁松铭拦住。
郁松铭站在门前像是一颗笔挺的松柏,此刻松柏却垂下了自己的头。他喉结上下滚动,话语很淡:“你等会儿再进去吧,里面乱糟糟的,你进去也是添乱。”
这话黎觉不爱听了。
黎觉瞪圆那双浅棕色的眸子,狡辩道:“我好歹可以陪爸爸聊天,逗他开心——”
郁松铭打断他的话,“不要说这种话了,你怎么逗他开……”说道这里,郁松铭像是反应过来什么,冷不丁问了句:“他没事?”
当然没事啊。
黎觉刚要解释,紧接着,两人就听到门口对讲口传来郁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声音:“郁松铭,你拉着小觉在门口磨磨唧唧什么?怎么还不进来?!”
郁松铭:“……”
踏进屋内,黎觉一眼就看到躺在床上的郁老爷子。对方穿着一身宽松的睡衣,右脚脚腕包着一圈厚重的纱布,两条手臂上也均有蹭伤,看起来伤的很严重。
他沉默了下扭头看向沈清月,眼底带着几分担忧:“真的不用再去医院吗?”这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在家乖乖养好的伤。
沈清月又气又无奈,同他解释:“本来医生也说住院观察几天,但他偏不,检查完就催着赶紧回家。”也不知道急什么。
所以才会出现眼前这副场景。
郁老爷子躺在床上,闻言撇撇嘴,下颌的小胡子抽动间都带着嫌弃:“医院都是消毒水的味道,臭烘烘的。”他拍拍床,理直气壮道:“当然还是在自家好。”
另一旁的郁松铭听闻嗤了声,他面色很差,从里到外透着老子心情不好的样子。
郁老爷子不乐意,“你嗤什么?”
郁松铭看了他一眼,轻飘飘的来了句:“急着回家,不是因为进医院腿软吗?”
郁老爷子沉默了下,像是被戳中什么心事似的,他眼神四处瞟,寻找着什么,同时嘴里念念有词:“我拐杖呢?”
沈清月连忙阻止他,“你别乱动。”
郁松铭继续轻飘飘道:“拐杖确实很重要,免得某人再在楼梯上得瑟跳舞,踩空摔下来。”
郁老爷子气的脸通红,他指着郁松铭:“小兔崽子,你过来!”
郁松铭单手插在裤兜内,他眼睫微垂,那张俊挺的五官没什么表情,却依旧带着几分欠揍的意味:“你起来。”
郁老爷子没忍住在心里骂,要是能起来,还能让你在那得瑟?
黎觉看向窗边的郁松铭,不知是否是温和光线的润色,此刻他的神色看起来好了几分,寡气也没那么重。
想到郁松铭刚才说的话,黎觉脑海里闪过什么,他突然悟了。怪不得郁松铭上次去医院,中午刚输完ye就急着借参加晚宴的功夫走,原来也是因为进医院腿软吗?
蓦地,房间里安静下来。
黎觉这才发现自己将心头的猜测说了出来。
郁松铭:“……”
望着黎觉那双澄澈的琥珀瞳仁,郁松铭拿过旁边的苹果塞进他嘴里,忽略对方瞪大的眼瞳,淡淡道:“你一路上不是说饿吗?”
郁松铭又塞了个橘子在黎觉手里,“多吃点。”闭上你的嘴。
……
郁老爷子的伤势看上去很恐怖,实则也不过脚腕扭肿,手臂上有轻微擦伤。除此以外也没什么大事。
这让黎觉稍微放宽心。
沈清月要在卧室照顾郁老爷子,黎觉主动提出去厨房帮阿姨的忙,一方面为了减轻对方负担,一方面也是为了早点能吃上饭。
因着郁老爷子血糖有点高,黎觉打算做一道洋葱炒豆腐。可在第一步上,他就犯了难。
他不会切洋葱。
黎觉跟案板上的洋葱大眼瞪小眼,几秒后,他将注意力投向从冰箱里拿水的郁松铭,“郁松铭,你能帮个忙吗?”
郁松铭暼了他一眼,就知道没好事,他语气漫不经心:“不能。”
黎觉不太死心,“切这个有很多好处的,又能锻炼刀工,学会做一道菜,还能……”
郁松铭微抬眉,转身正对黎觉,似乎在等对方说出个所以然来。
憋了半天,黎觉吐出来几个字,“还能,杀杀你的寡气。”
郁松铭似笑非笑,“好处这么多,”他给黎觉泼了盆凉水,“那你自己来吧。”
黎觉:“……”
他来就他来。
只不过黎觉还是把洋葱想的太过简单。他眼眶微微泛红,洋葱带来的辣意让他几乎忍不住泪水翻涌,视线模糊后,他差点切到自己的手。
旁边的郁松铭抽出他手中的刀,“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