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国第六次击退燕国,甚至还一路追击到燕国边境。燕国宣布停战退兵。”
“联盟除了梁国,其余国家多少都受到北方的袭击。已有国家向罗国求援。”
军务大臣汇报完毕。一片寂静。
他自己安静地走回队列,似乎没指望这些事务激起任何波澜。
户部尚书清清嗓子:“接下来是有关今年春种的各项管理与资助……”
顿时,安静的大臣们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了起来。
朝会结束,新的种子法案、水渠建设与新年科举制都产生了提案,可却没有半点有关军事的话题。
大臣下了朝,纷纷讨论:“每一日都有不同国家交战的消息,唯独我国,始终置身事外。”
“战争并非好事。”许多臣子也早被钟阑同化了,似乎下一秒就会有一束圣光从天而降迎接他们羽化登仙,“国力强盛,良性循环,这才是治国之道。”
“话虽这么说,但哪能永远置身事外?要是真有那一天……”
……
书房里,炭盆滋滋灼烤。初春时节已经能将人熏出汗了。
“李全,把炭盆灭了吧。这天气越发热了。”钟阑从一大堆奏折中抬起头,揉着自己僵硬的脖颈,心里埋怨着闻姚的拖延。
李全走进书房,挥手让小太监将炭盆端出去,自己喜上眉梢地凑到钟阑耳边:“陛下,有好消息了。”
“什么?”
“殿下说,他已经找到火药的制作方法了。下周就要回京了。”
噗通一声。毛笔在空中甩出几圈,将墨汁溅得到处都是,然后跌到地上。
钟阑眼含热泪,激动地扫过桌上的奏折。每日都是,今日的事物处理完天就黑了,一觉醒来便又有了新的。南辛比以前辛国更大、更复杂,事物也成倍成倍地增长。他已经想要逃脱很久了。
“他说他制作出了火药?”钟阑心里想着,闻姚终于打算暴露了吗?他必定打算温顺地带着火药回京,然而在宫中悄无人烟的地方露出爪牙。
“他会带火药样品来吗?”
“会。殿下特意说这次会有匠人随他一起入宫觐见。”
天,连手下帮手也带上了!
钟阑深呼吸,将激动的泪水憋了回去,欣慰起身:“这得好好准备一下。”
闻姚回宫那天,满朝文武都热泪盈眶。
摄政王临时组间成分组,后来又建立了器术局,甚至为了火药亲自出去采风调查,如今终于有了令人欣喜的成就。
跟着闻姚回宫的匠人以前是个不得志、沉迷技术的秀才,先前从未上过庙堂,万分紧张地回应了一路大臣们的寒暄。
到了清净之处,他在闻姚耳边轻声问:“殿下,这些大人如此热情,是因为等着火药去打仗吗?”
闻姚:“非也。”
他疑惑:“那是为何?”
闻姚的话在喉咙口噎了下,忽地停住脚步,看向前方。
花园里,钟阑安然卧在躺椅中,身边一群大臣。
他们说话的声音隐约传来:“有了火药,别国就不敢再贸然进攻。我南辛的安稳就会更长久了!”
闻姚:“……”
听到答案的匠人:“……”
闻姚也有些日子没在朝里了,此时竟有些陌生——这满朝文武被钟阑同化得差不多了。
远处的大臣中有人注意到他们两人,连忙远远鞠躬:“参见殿下!”
钟阑忽然转头,看向他。
这一眼,多情眼里亮晶晶的,似乎只有闻姚一人。
“你回来了。”
-
闻姚带着这些匠人将在京城郊外举办展示,这几日也随器术局诸位住在城中院子里。钟阑每日都唤他入宫,然而他每次都冷淡地处理完事物赶紧出宫。
云诚公主提着水壶在院子里浇花。院外传来嘈杂声,显然是闻姚回来了。看着日头,明显比前两日晚,然而今日本无大事,云诚啧了声,大概闻姚的病又犯了,耽于钟阑连脚步都迈不动了吧。
果然,闻姚走入院子时步伐节奏松散,似乎心不在焉。
“你有暴露吗?”云诚清清嗓子,觉得自己作为军师得负起责任,“千万别打草惊蛇。”
闻姚摇头,别开眼神。
云诚立刻发现:“你该不会又对他动心了吧?”
“……”
“我就知道。你忽然说要给南辛一些火药方子用于防卫。心里总是惦记着他吧?”
“……”
云诚叹了口气,立刻说:“你先前说这次需要彻底控制辛国君,但不能吓着他、伤害他。既然如此,只能待罗国势力独大、南辛心甘情愿臣服才可。若是提前暴露,他可能就又被你伤到,甚至不遗余力地想要逃跑,你永远都抓不到他的心。此时多做多错,你离他越近,越容易暴露。”
“这是自然。”闻姚冷哼一声,穿过后院走入自己的厢房,“这点自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