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离轩蹭了下被子,不情不愿:“擦药……疼。”
“不上药会感染的。”戎靖把他从被子里剥出来,“别躲,你把血蹭得到处都是。”
他把从茶几上摸来的橘子剥了,递给季离轩。橘子是整个儿的,季离轩也不知道一瓣一瓣拆开来吃,他抱着啃,就是小孩子那种吃法,咬一口还要低头看他一眼,汁水顺着他洁白修长的手指留了满手。
……妈的,怎么有人吃个橘子都能吃成这样啊。
偏偏他神色纯真,拇指擦拭着脸上沾着的果汁果rou,目光流连在戎靖的脸上,目不转睛。
戎靖本是屈膝半跪在他面前的姿势,后来察觉这个动作挡住了光线,索性盘腿坐了下来。他握着季离轩的腿,没急着上药。人总是有自己癖好的,比如戎靖,遇见季离轩之后才知道自己是个腿控。虽然季离轩全身上下哪儿哪儿都好看,但如果一定要挑出一个最喜欢的部分,那一定是他的腿。
季离轩的腿很瘦,但又不是没有rou,纤细和丰腴两个极端结合得淋漓尽致,这源于他骨架长得好,骨细rou多,整体呈现纤盈的视觉,但摸起来又不会硌人,曲线玲珑,手感滑腻。
他的脚踝骨也Jing致,像Jing雕细琢的白瓷,泛着一层釉光,戎靖觉得自己一手就能圈住,试了一下,果真是这样。
少年修长遒劲的手指顺着脚踝上滑,捏了捏软软的小腿肚:“伤口是怎么弄的?”
季离轩被他捏得瑟缩了一下:“被蜘蛛吓到的时候,摔倒了……”
“呀!”他轻叫一声,原因是戎靖忽然在他膝头亲了一下。少年掌心炽热,吻也炽热,裹着势在必得的鼓噪和来势汹汹的野望。
“别动。”戎靖按住他的腿,先用棉签沾了shi水,把伤口边缘的血迹擦拭干净,接下来就是消毒了。季离轩看起来不太情愿,想把腿往回缩,戎靖哄着他把人稳住,碘酒擦上去的一瞬间,季离轩就疼出了哭腔:“不要了,疼!”
感受到他的挣扎,戎靖把他受伤这条腿握牢,却没防备另一只腿,直接被踹中肩膀,差点仰倒下去。
季离轩又把被子扯到身上,像珍珠缩进蚌rou里。
“季离轩,腿伸出来。”戎靖把碘酒放在床头柜上,心头有点火起,刚要强迫他下来,膝盖压在床上的一瞬间,却发现季离轩……哭了。
人家哭是面红脖子粗,季离轩的哭法不一样,是下眼睑包住蓄积的泪珠,直到装不住了,才溢出来,掉个没停。戎靖第一次知道,原来真的有人哭起来是断了线的珍珠,哭得他手忙脚乱,心中那半点火气瞬间消失了个无影无踪,他一只腿压在床单上,拿手指轻轻擦拭他的脸。他以前看omega掉眼泪只会觉得麻烦,这还是第一次有手足无措的感觉。
“哥,你怎么了?”他下意识地放柔声音,“我错了,我不该凶你,别哭好不好?”
换他以前的师兄弟们或者戎家长辈在这里,一定会怀疑他被鬼附身。唯我独尊,我行我素,从来不和别人讲道理的坏脾□□太子,居然有一天也会这样低声下气地哄人?
认识他的人大概只有祁寒不会被震惊,因为祁寒早已经见识过他因为被omega冷落而哭鼻子的丢人样了。
他接不住季离轩的眼泪,omega水都这么多吗?还是只有季离轩水这么多?可他也没有机会去验证了。这一刻他诡异地共情了他爸,难怪每次戎夫人一哭,本来还很有原则的alpha立马毫无立场,要他去摘天上的星星也摘得。
季离轩哭得好厉害,不一会儿他接眼泪的手都被打shi透了。
是上药疼了吗?可只是疼的话,怎么会哭得这么伤心呢?
“哥,别哭了……”他声音低低,“你哭得我心都碎了。”
季离轩揪着床单,他哭的时候是没有声音的,戎靖上次见到这种神色,是在巴伐利亚的一头母羊身上。它的羊羔即将被送去屠宰场。只有拥有某种深沉的、几乎要把人压垮的绝望的人,才会这样哭。
“你弄得我疼了……”季离轩哭着说,“你怎么这么坏啊?”
他一直说戎靖把他弄疼,戎靖立马道歉:“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们不上药了,好不好?”
“不是上药!”季离轩的声音提高了点,明明是在娇蛮地发脾气,眼泪却流得更凶,“你的虫子!它们把我弄疼了!”
戎靖微微蹙眉,难道是上次说橙汁里下了真言蛊,吓到他了?可追根溯源,联系以往,事情似乎又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样简单。季离轩一直反感他的蛊虫,由来已久。
在海岛上他用虫子弄死的鱼季离轩也不吃。他不仅不吃鱼,只要是被戎靖经手的东西他都不吃。那时他刚对季离轩产生朦朦胧胧的好感,大少爷主动献上殷勤却被冷落,他还气了半天。
戎靖见他哭得凶,本来是不敢怎么还嘴的,但是心中的疑惑都快满溢出来了,他安静片刻,小心翼翼地反驳:“我没在你身上下虫子……”
“就是你!”季离轩又踢他一脚,娇蛮得很。有人喝醉之后脾气大变,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