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沈迟在餐桌边坐下,习惯性拒绝。
“用的,”江湛已经开门,用没被烫伤的那只手冲他挥了挥,“别点外卖了,我刚才看了后街那家粥店外卖软件上提示暴雨歇业,我做了让人给你送来。”
其实中午他没有什么事,自己来送也是可以的。只是他不想特别高频率地出现在沈迟面前惹人厌烦。
中午来送饭的还是那个运营部小方,他把几层餐盒递给沈迟,又从身后搬进一个箱子,在沈迟家里边拆边说:“这个是我们老板找裴医生推荐的一个理疗灯,听说裴医生他爱人就用的这款。我们老板前几天就订了,现在刚到货,他让我叮嘱您,您在沙发看书的时候就用一用,烤着点,脚踝会舒服很多。还让您要是一直在沙发看书记得盖毯子,怕您万一睡着了会着凉。”
小方把理疗灯给他弄好,把废纸箱等垃圾带走了。
沈迟沉默地看着那个烤灯,心想江湛这个人为什么话那么多?明明晚上还会过来,却仍有那么多废话要别人带来。
他这么大个人了,还能照顾不好自己吗?
能。
事实证明江湛是对的,但也不完全对。他在沙发上看书睡着了,然而毯子忘记拉上来,于是醒过来的时候头晕脑胀,鼻塞到喘不过气。
晕晕乎乎找了药,等水凉下来的功夫又睡着了。
还是一阵敲门声把他叫醒的。
门外站着聂向飞,抱着一大束玫瑰花:“你今天没去店里,我就直接过来了,不介意吧?”
那花被店家又喷了香水,呛得沈迟打了好几个喷嚏,又咳嗽了几声:“咳、咳咳、不介意,你进来吧,外面冷。”
然而门还没关,江湛就从另一个电梯上来,两只手都拎着巨大的购物袋,见门半掩着,他用肩膀顶开门进了屋。
聂向飞那束玫瑰刚在茶几放下。江湛进门,眼睛在沈迟脸上一定,眉头皱了起来:“你感冒了?怎么搞的?”
他把购物袋放在门口地上,顺手关上了门,走到茶几边俯身找药箱,找到之后打开,里面却没有感冒药。
他眼睛瞥到垃圾桶里被扔掉的药片和桌上冰凉的一杯水,无奈地叹了口气,给他兑了杯温水递过去:“先喝杯水,你是不是倒了热水等凉的时候睡着了?沈迟啊,六七年前你就这样,怎么现在还这样?”
他语气里有着满满的宠溺和无可奈何:“厨房里的水壶里给你备着冷水呢,下次去找找好不好?楼下有药房,我去给你拿药。”
聂向飞跟着他的脚步:“我和你一起去。”
江湛奇怪地皱起眉毛:“按理说你不应该趁此机会跟他单独待一会儿吗?”
“我跟你一起,”聂向飞直视着他,“我有话跟你说。”
“哦,那你先把花放到那边架子上,味道太重了,迟哥容易打喷嚏。”江湛说着,把毯子给沈迟一围,“我和聂总下楼给你拿药你喝完水就在这里呆着知道吗?”
沈迟嗓子也不舒服,就没说话。他看着聂向飞浑身敌意地跟着江湛出了门,江湛却是没什么敌意的一方。
电梯缓缓下行,聂向飞冷然开口:“江总这样三番五次出现在小迟面前,是想挽回?”
沈迟不在,江湛脸上的温和褪得干干净净,形状锐利的眼睛瞥了他一眼,声线冷静沉稳:“聂总这么问我,是对自己没信心?”
第119章 爱而不得的人
“你什么意思?”聂向飞的问句里隐隐有些火药味。
“还能有什么意思呢,”江湛的语气懒懒的,“你在追他,来问我是不是想挽回,你这不是对你在他面前的魅力不够有自信么?”
“你伤害他那么深,现在他根本不愿意接受任何人……”
“对,”江湛打断他,“所以他拒绝了你,并表示短时间内不想恋爱,你觉得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所以你想教训我。”
聂向飞愣了,被戳穿的感觉很没面子,尤其是被比他还小上几岁的江湛。
江湛挑起唇角,凛然地盯着他:“你想在迟哥面前怎么逞威风都好,你想替他教训我,而不只是为你自己出气的话我也没意见。但是聂向飞,你喜欢他,我请你多注意他一点。你那破花怼到他面前的时候,他打喷嚏没有?他咳嗽没有?你放下花之前,发现他Jing神不太好了没?听见他呼吸声粗重没有?看见他脸色不对没有?”
电梯到了一楼,外面没有人等电梯,只有冷风灌进来。
聂向飞下意识裹了下外套,就听见江湛接着说:“你想教训我,好啊。只要你教训我的时候,心里想着的是‘江湛这个混蛋配不上沈迟的好,他伤害沈迟,他该死’,而不是‘他怎么还有脸来找沈迟,沈迟为什么还允许他出现’这种偏向你自己的想法,你打死我我也不介意。我从来、没有、一天、不对沈迟愧疚,从我和他结婚那一天开始。我比你更想弄死我自己,但是人死了一了百了,活着才能受罚。”
“我希望你说的喜欢,不是因为他人好,温柔,和你聊得来,做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