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干什么?”沈迟轻声问。他站起来,把江湛的外套拿下来,温差之下,顿时打了个寒噤。
他还没迈出一步,江湛就像有所感应一样,猛地睁开眼睛。太困了,一直没好好休息,眼里全是红血丝。
但江湛毕竟是有瞬间清醒本领的——即使在发烧的情况下。
“你起来干什么?”江湛起身接过沈迟手中的外套,不容拒绝地再次披到他肩上,“去洗手间吗?”
沈迟摇了摇头:“你那么睡太冷了,会感冒。”
江湛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就垂了下去,说话的语气比之前没恢复记忆的时候柔软了不知道多少倍:“迟哥……别给我希望了。”
他按着沈迟的肩膀,让他坐下,长长的睫毛遮住眼里的一片温柔:“我活该的,你不用心软,也不用给我希望。”
“别有压力。”江湛说,“这几天我都会接你来打针,裴以辰说你过几天有个检查,到时候我陪着你来。”
“我没心软,就算换了陌生人,我也一样……”沈迟自下而上看着他,眼神确确实实是淡漠的,江湛的心又被扎了一下,听见沈迟说,“倒是你,没有必要用苦rou计或者故意折腾你自己,我说过了,从离婚开始,我就没想过要回头。”
江湛眼睛眨了一下,笑:“好的呀。”
他的笑容里像是藏着无尽不能说出口的痛楚,语气像极了高中时的某次。
那次沈迟听江湛的同学猜江湛是不是又要请假了,他每隔一两个月都要请一次假。
沈迟知道这件事,可是问江湛总是得不到回答。那次他直接去问江湛:“你是不是又要请假了?”
江湛很温和地点点头:“是啊。”
“为什么啊?”沈迟问,他们那时候是不错的朋友了,只是沈迟经常要出去跑比赛,顾不上问江湛发生了什么,“是身体不舒服吗?”
江湛摇头:“不是,家里有点小事儿。”
可是江湛请假回来之后的几天都能看出来Jing神有些恍惚,也瘦了一些——或许别人看不出来,但沈迟是看得出来的。
“那你不舒服不要瞒着我知道吗?遇上什么难事也要告诉我,就算帮不上忙,也能陪你想办法的。”
然后江湛就眨了眨眼,露出了那种很乖很可爱的笑容:“好的呀。”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静静等着药水滴完。拔了针之后江湛想帮他按,但是忍住了,站在他身边说:“走吧,送你回去。”
凌晨三点半了,街道上一个人也没有。车子很快就驶入地下停车场:“你早点回去吧,不用送我上去。”
江湛愣了一下:“好。”
“谢谢你的外套,”沈迟把外套递还给他,“以后不要再在我门口呆着了,行吗?”
江湛乖乖点头:“好。”
“嗯,谢谢你。”沈迟打开车门,朝着电梯走去。
“你要照顾好自己,”江湛的声音响在停车场里,“回家喝点热水,早点睡觉吧。”
沈迟没回头,因为从江湛的语气里听到了强烈的哽咽。
这不像江湛。江湛有这么脆弱吗?
江湛把车开出去,固执地在路灯下面站到了天亮。他不知道怎么放弃,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不敢跟沈迟讨要一次机会。
沈迟早上下楼买早餐的时候看到了马路对面的江湛。他一看就是没回去,甚至很有可能在初冬凌晨的寒风里站了几个小时。
江湛没注意沈迟出来了,要不然他早就躲起来了。
他靠着那根路灯站着,似乎在发呆,然后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手放下的时候突然跟马路对面的沈迟对上目光,惊醒一般拉开车门,急急忙忙地启动车子,离开了。
沈迟有些头疼,抬头看了看自己的房子,决定先搬到KTV后院的宿舍住,不行就再租套房子得了。
或者暂时搬回榆景路。
江湛状态不对,但是应该还是会知难而退的吧。
早饭刚吃完,放在沙发扶手上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沈迟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喂?”
“你居然敢把我拉黑?”那头是陈娟气急败坏的声音。
“我为什么不敢?”沈迟轻笑一声,拿过桌上的牛nai盒子丢到箱子里。
“你之前答应过我会过户的,没忘吧?”陈娟气急败坏道,“这个破别墅区居然换了安保,我现在进不去,你赶紧过来!”
“什么过户?我不记得了,”沈迟懒洋洋地在沙发上坐下,“进不去就别进得了,你上赶着自取其辱,我有什么办法?对了,那房子门锁我换了,你们再打它的主意,咱们就法院见吧。”
他说完,也懒得管对面什么反应,按了挂断键就把号码拉黑了。
他几乎能想象到陈娟和常宝气急败坏的表情,但是他现在感觉还挺爽。反正这个妈,他是不会再认了。
只是没想到他回笼觉睡到一半,他家门就被狠狠拍响:“兔崽子,你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