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和羲翎在青丘山睡过的那一块,羲翎说这里头的翡翠价值连城,沈既明心生好奇,就偷偷敲了一块下来。事实证明寂夜神君果然火眼金睛,巨石外除了薄薄的一层石衣外,里头果然裹着上等无暇的玉料。沈既明稀奇不已,便一直留着。
他送不起什么好的,寂夜神君成亲这么大的事总不能再送两个梅花饼过去。
他一面等羲翎醒来,一面摆弄手里的石头。
功夫不负有心人,羲翎可算是醒了,沈既明还来不及面露喜色,羲翎见了他倒向是看见仇人似的,一双眉头拧得死紧,他一把拉过沈既明的腕子,粗暴地将人压制在床榻上。沈既明对羲翎毫无备心,轻易地被得了手。他惊愕而愣怔,两只手被禁锢在头顶,整个人都被羲翎宽厚的胸膛笼罩着。
这样的姿势着实暧昧了,偷偷借阅桃色话本子的十九殿下干咳两声,小声道:“神君……?神君?回神?”
羲翎面色不改,仍像是沈既明欠他钱似的盯着他。
“神君,我,我是沈既明,神君是不是睡迷糊了。”
“……”
“神君莫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羲翎的视线终于清晰起来,定格与面前生动活泼的面容前。同样的一张脸,又与梦中判若两人,哪一个是真,哪一个是假?
掩藏在欢笑的皮rou下,身下这副身体究竟遭受怎样的过去?
羲翎清醒过来,依旧不愿放开沈既明。生怕自己松开手,这个人就飞似的永远消失在他眼前,他是真的怕了。事到如今,纵使是寂夜神君也不得不承认,他对沈既明的渴望与占有非同寻常,这样的情感绝不是简单的同伴或战友。羲翎从未尝过情爱,可他并非全然不懂。
这是爱欲。
“神君,咱们不若开诚布公地聊一聊,有些事还是说开了比较好。”沈既明试图把话说得理直气壮一些:“我是真的不知道哪里惹得您不快,您好歹告诉我,自己生闷气不理人算是怎么回事,好歹也是活了上万年的大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
“神君是不是对李龙城颇具微词,可我看神君前段时日的所作所为和李龙城那小子如出一辙。他十二岁的时候我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我就只是随口问上这么一句而已。那个兔崽子扭头就走,整三天没搭理我一句话。我那时候好歹还是个皇子,可给他厉害坏了。”
羲翎听见李龙城三个字就要沉下脸,又听沈既明提起喜欢的姑娘,微怔片刻,突然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沈既明一时语塞,寂夜神君的脑子和修为一起溃散了不成?
羲翎锲而不舍:“什么样的。”
羲翎意识到自己对那个名为李龙城的男人满腔的怒意,这来源于沈既明与他曾经的纠缠,而他终于想起至关重要的一点,李龙城心悦于沈既明不假,沈既明也确实放不下他,而这并不等同沈既明也是个断袖。沈既明对李龙城只有兄长情谊,他大概与其他男人一样,是喜欢女人的。
沈既明思索片刻,笑了笑:“我喜欢长得像立冬的。”
“立冬。”羲翎重复道。
“就是看起来很冷的类型。”
羲翎心中不知作何滋味,他放开沈既明,下床整理好衣冠,道:“嗯,若有这样的女子,我会帮你留意。”
沈既明无言以对,只好生硬地换个话题:“神君这一觉……睡得可安好。”
这可谓是实打实的没话找话说了,沈既明扶额,一觉醒来辛苦万年练来的修为都没了,换谁谁能睡得安稳。羲翎面上闪过一丝Yin鸷,他握了握拳,梦中片段掠过脑海,该死,火气又压不住了。
那段本该属于沈既明的记忆凭空地闯进他的梦里,甚至撩拨起他沉寂万年的爱欲,羲翎以为,情爱一词本是世间至纯至美的。他冷清惯了,每每见本无缘分的一对对男女彼此心生爱慕,携手共度一生,这样的感情令他钦佩。哪怕是魂灯里关着的狼男,他手上沾染太多杀孽,却依旧执念于心爱的姑娘。冬灵恐怕是那狼男心中最后的一丝善念了。
而为什么他的对沈既明的爱欲如此强硬,甚至是极端?
若非亲身经历,他恐怕永远不会相信他会因沈既明的逃避而扼住他的喉咙。堂堂三天神君,不能坦然面对情爱,居然使出这样下三滥的招数逼迫沈既明就范。他算什么神?连凡人也不如。
羲翎要往外走,被沈既明急急叫住:“神君你这事上哪儿去。”
“这里是杏林堂,我已无碍,自然是去人间化解狼男遗愿,这是冥王的委托。”
沈既明有点吃不准羲翎的态度:“神君就,这么下去?”
“不然如何下去。”
斟酌一番用词,沈既明重新开口:“神君对神劫可有感知?”
“什么意思?”
“神君还能用盘古剑吗?”
羲翎挥袖召唤武器,巨剑应声而出,而羲翎却握不住它的剑柄,剑身跌在地上,险些给仁术的地面砸出一个窟窿来。
羲翎的脸色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