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毛病,也不坏,但是太狠心了。”闻月州控诉道,“你用这么幼稚这么极端的方法来跟我赌气,你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我知道真相,会有多后悔多愧疚。”
他往前逼近,恶狠狠地,“多想弄.死你。”
“对不起。”纪安洵说,“我能猜到你在国外的生活。你要时刻照顾伯母,又要忙学习,又要忙工作,还要时不时对付一下你那些残酷冷血的长辈,终于有机会联系我,也会一次又一次的遭到我的无情拒绝。你忙得像只无头苍蝇,所以不能回来找我。”
他眨巴眼睛,终于看见了闻月州的脸,“而我gui缩在壳子里,任凭你怎么敲打也得不到回响。在这段略显荒谬的僵持中,我才是罪魁祸首。”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闻月州隔着一层水雾与他对视,声音颤抖,“求你可怜我,跟我和好。”
纪安洵上睫毛颤抖,下睫毛黏在了眼下的皮肤上,他用手指擦开,笑得眉眼弯弯,“嗯,我们和好。”
“……”闻月州闭眼,猛地呼了口气。
纪安洵说:“但是——”
“但是什么?”闻月州心下一紧,脸色蓦得凶狠起来。
纪安洵咬了咬嘴巴,顶着他的逼视,坚守原则,“但是现在你不可以跟我做.爱。”
“……什么?”闻月州觉得自己有些跟不上纪安洵的思维。
“虽然我穿了你的睡衣,我们也和好了,但是你现在还不可以跟我做.爱。”纪安洵一本正经地提出自己的疑虑,“我们不是可以做.爱的关系。”
闻月州用鼻尖抵着他,做好了进攻的准备,“我们可以变成那样的关系。”
“可我不想。”纪安洵顾虑颇多,“那样我们就变成炮.友了,这样的关系是无法持久的,万一你嫌我活不好,遇见了活好的,或者有一天我们遇上了各自喜欢的人,那这个关系不就破裂了吗?到时候我们好不容易和好的兄弟关系也会破裂的。”
纪安洵没有想过自己和闻月州会遇见喜欢的人,更没想过未来闻月州会和谁在一起,因此说出来的时候他心下不仅泛起了酸,还有无法忽略的惶恐。
闻月州却变了脸色,“你想喜欢谁?”
“我没想。”纪安洵说,“假如一下。”
“没有假如。”闻月州眼神Yin昳,语气却带着恳求,“不要喜欢别人。”
纪安洵说:“为什么?”
“……”闻月州抬手蒙上他的眼睛,“不要问为什么,听话。”
“哦。”纪安洵眨眼,故意用眼睫毛去刮弄他的掌心,坏心道,“如果我不听话会怎么样?”
闻月州没有回答,纪安洵不解,催促道:“啊?”
吊灯的光洒下来,半边洒在闻月州背上,他的影子蛰伏在墙上,摇晃出一片狰狞的动静。他双指打开,从指缝中对上纪安洵的右眼,轻声道:“把你关起来,Cao.到你听话为止。”
纪安洵惊然后退,只字未说。
*
随着剧组人员的磨合度提高,拍摄进程也愈发顺利,纪安洵也越来越入戏,他有时候看见闻月州捏着烟、靠在角落里,恍然中看见了风定池。
闻月州在片场时是安静而沉默的,他不会主动加入别人的讨论,不会去蹭人家的欢乐,剧组的小辈或新人都欣赏他崇拜他,但没人敢上去请教,因为闻月州身上沾了风定池的戾气,比那个冷淡的他更让人不敢靠近。
除了纪安洵。
但是今天,在剧组负责两人一系列事务的工作人员发现,从早上到现在,纪安洵没找闻月州说过一句话。以前如胶似漆的俩人,现在一个比一个沉默,他们不敢去想这是感情破裂还是感情破裂,和闻月州说话的声音更小了。
“咔嚓!”
蹲在边上的纪安洵咬断倒数第三颗爆米花,任由甜腻的nai油味在嘴里绽开,他拍了拍小演员的脑袋,“谢谢你的爆米花。”
小演员叫章陈,饰演小时候的季洵。
“不客气。”章陈偷瞄了眼不远处的闻月州,放低声音,“还有一包呢,给闻老师准备的,不敢给。”
“闻老师不爱甜食。”纪安洵跟小朋友炫耀,“他从小就不喜欢,谁给他他都不吃,我除外。”
章陈羡慕至极,往纪安洵身边挪了挪,“安洵哥哥,你和闻老师认识那么久啦?”
“我四岁就认识他了,我们俩小时候住的很近,就隔了一座池塘。”纪安洵撑着下巴,望着被秋风打卷的叶子,“我被欺负了,他就会出现,我生病了,他就会带我去看医生,会陪我。”
章程“哦”道:“那他是你的守护神。”
纪安洵怔了怔,说:“对。”
“可是……”章程小声问他,“以前怎么没听人说你们关系这么好啊?之前你被欺负的时候,闻老师也没有保护你啊?”
纪安洵质疑:“我什么时候被欺负啦?”
“就以前大家都骂你的时候呀。”章程老实交代,“我就住在瓜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