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惊动了圣上,周围的学生都开始惊慌的窃窃私语。
萧棣波澜不惊的站在人群中,视线缓缓掠过已辩不出面目的尸身。
陛下来又怎样,太学的太傅们才不会把这盆脏水扣在自己头上,定然会咬定此事和太学众人无关。
身在太学,便是他杀人最好的庇护。
没过多久,已有小太监通传陛下已至。
皇帝是刚听说燕家的公子死在了太学荷花池,太学是皇子念书的宫廷重地,重臣亲眷把自家骨rou送进来,若是皇家连这些人的安危都保证不了,他的脸面何在?
皇帝已暗下决心要查出真相,沉沉的扫过众人,目光锁定在了太学的太傅身上:“在太学中竟闹出这番丑事,这案子是太学的,你倒说说该怎么查!”
那太傅已平静下来,如萧棣所料拱手道:“陛下,此事看似和太学关系密切,但凶手却不一定出自太学,也许是有人……有人借太学之地杀人。”
“一派胡言!”还没等皇帝开口,燕平荣已经气急败坏的走上前吼道:“陛下,臣的儿子定然是萧棣所害!此人本就不是太学生,却偏偏出现在太学,且之前便和铭儿结下冤仇,陛下,请把此人交予臣,臣定能审出案子真相!”
“陛下,当日臣在太学应试,虽中间出去了一趟但也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燕大人咬定是臣所为,是看轻自己的儿子觉得他可以被臣轻易杀死,还是说……臣已经有权势到在宫中杀人都不必事必躬亲的地步了呢!?”
听到事必躬亲四个字,燕平荣脸色一变。
能大胆放肆在宫中不动声色杀他儿子的人,大约不必事必躬亲……
“燕大人所言未免可笑!”一人跃众而出,冷冷开口道:“若是天下都像你这般断案,那还要大理寺刑部做何事?”
此人正是前几日上兵法课的刘恢,他对皇帝拱了拱手道:“臣敢担保,此事定然和萧棣无关。”
皇帝望向他:“哦?怎么说?”
“燕铭被害当日,太学正在考试,除了燕铭未到,其余人都在内堂答卷。”刘恢道:“这场考试内有师傅,外有守卫,这些学子还要在极短的时辰内答题,试问燕大人,难道这些十几岁的少年在全心备考的时候,难道还能顺手除掉贵公子?”
燕平荣一时语塞。
若是儿子真的被这些少年在答题的空隙顺手解决了……他这个大将军的脸面还真是被摔在地上了……
此时,仵作已验视了尸身,但也只是遗憾的摇了摇头。
他看出燕铭的致命伤是被人所击,但尸身在水中泡了两日,所有的痕迹都被湖水冲刷。
要通过伤痕找到行凶之人,实在难于登天。
燕平荣强忍悲愤,脑海中却不住众人所说的话,他儿子的死定然和太学扯不开关系,既然这些人都在考试分不开身,难道就不能派遣手下去行事么……
“也许真的是……是考试那时候杀的人呢……”太学的少年中,忽然有一个颤着声音站出来:“我当时从考舍里出来,恰……恰看到萧棣,我看萧棣抱着荷花从湖畔的方向走过来,想来当日定然去过荷花池……”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在萧棣身上。
“考试那日么?臣做题疲惫出来散心片刻,路过时看荷花开着好,随手采摘了几朵便赶回考舍了。”萧棣望向皇帝,语气里总有几分懒洋洋的意味:“并未在当日看到燕家公子。”
“再说臣若是真的杀了人,又岂会摘荷赏花……”
此事一出,众人反而愈发觉得,不会是萧棣所为。
杀人抛/尸于池后,还能把玩欣赏池中的荷花?!
是有多疯魔才能干出此等事啊!
萧棣淡淡垂下眼眸。
他做事向来不会等到天衣无缝之时,而是宁可在利益最高点冒险。
而趁考试和楚燕决裂环环相扣,他能借此时机将自己的嫌疑降到最低,还能顺利将祸水东引到楚王身上。
那日太学考试清场,荷花池毫无人烟,就算被看见了也是匆匆一瞥,燕铭身上的痕迹也被水流冲淡掩盖。
找不到证据,燕家就算再怀疑他又能如何?只能是把不爽吞在肚子里,想杀他却又干不掉他。
“一派胡言!”燕平荣不再说什么,楚王却脸色煞白的扑倒跪下,颤声开了口:“父皇!父皇,已经有人看到萧棣在当日到过荷花池!可见此人嫌疑甚大,此人……此人除掉燕铭后还摘花……他,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父皇切勿养虎为患……”
他是真的怕了萧棣,连尾音都是颤颤的。
“父皇,是儿臣让萧棣去荷花池畔的。”相比于楚王的失神,谢清辞淡然的看了眼站在身侧的萧棣,开口时有几分羞赫:“儿臣看荷花开得好,便嘱萧棣去摘几个带回宫,却没曾想他恰好在那日考试出去散心时顺手摘了两朵回来,当日,萧棣把荷花给了儿臣,现下那荷花还在儿臣宫中养着……”
谢清辞一番话,反而把萧棣身上的嫌疑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