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舟啊,你送她包同项链,送得好啱。明天晚上,正好有个世伯家办宴,她穿戴亮相,再讲是儿子送的,不知在太太圈里几出风头。昨天我仲怕你赶不回来,现在好,我们一家三口一起。”
严泊舟自然没意见,父子俩遂陪陈美珍入衣帽间挑选明日赴宴的晚装,给她参考。
第二天晚,严泊舟陪同父母赴宴,到时才知是程家主办,地点在老宅,占地广阔,前后花园合围欧式三层楼房。
他们来得较早,严赫和陈美珍自有朋友碰杯。严泊舟同样,一一应酬完,执香槟看名车一辆辆从远处大门驶进来,下来纷纷男女,燕尾服旁总有位衣香鬓影女伴,把大而广的花园里初冬的萧瑟拂去。
浅啜香槟,他把目光移到晚宴的中心——正被人团团围住的程耀身上,脸上升起意味不明的笑。
程耀显然享受这种受关注的状态,且能应对自如,礼貌周到的应着,笑容儒雅的碰杯,直到周围人离去,目光遥遥对上严泊舟,抬手举了举杯。
严泊舟笑着点头,一饮而尽,目光继续游移。这种宴会,没有熟稔到无话不谈的朋友一块,相当无聊。
忽然,他的目光停在右方,那儿同样有个众星拱月的人,不是别个,是贺聿。
虽说岚赫集团早早选择在国外开疆拓土,但在港的势力依旧,不论是在商场,还是贺老先生留下的,在政界错综复杂的关系网。
贺聿的哥哥姐姐是暂时无法结交,人在国外,能和岚赫集团小少爷搭上线,也不失为个潜在机会。
除开刚看清他时的少少惊讶,严泊舟脸上没什么特别神情,只觉得不像。人堆里的贺聿全然不像自己所知的贺聿,脑内迅速的闪过什么,只能归因于对朋友、对恋人的心境不同,表现自然不同,公私分清。
北风吹拂,不知不觉喝掉的酒意开始上涌,他摸摸自己微烫的脸,避开人堆,往清净的后花园去。心想,后边是停车的地方,待会儿悄悄溜了。
走到一半,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先以为是贺聿,心底有点高兴,也有点恼。后来仔细听脚步声,觉得不是,站定灯下,等那人走过来。
笑容疏离,他说,“梁总。”
梁然摊手笑,“实在受不了他们客套,溜之大吉。”他看着严泊舟,似乎还有话说,并没往前继续走,干干的笑着。
严泊舟觉得头颈热乎乎的,站定好一会儿才猜出他的意思,又笑了笑,“梁总,有什么话。”
“程家那位少爷,你看到了吧。”
“嗯,我们一起打过两次网球。”
梁然一副恍然的样子,“难怪。”下一句,让严泊舟有些瞠目,惊讶他的直白与肯定,“他对你起痰。”
瞠目过后,严泊舟眉眼柔和的弯起,“但我有男友。”
梁然笑着点头,“我知道,猜你也不能看上他。”他这话,把严泊舟听得不明不白,好奇他接下来还想说什么,静静地不发一言。
“港星lily,不知你有冇听过,他同她,有个细路女。”
心底闪过抹愕然,虽对程耀没什么其他感觉,但乍听他情感私事,多少有点好奇,“有咗细路女仲唔结婚。”
“唔奇怪,两头玩嘛。”似乎这才是他的目的,梁然眼里有种狡黠,亦有种得意。
严泊舟把所有看得清楚,当即也只能笑,“虽我与他都冇乜可能,但仲系多谢你。”紧接着把话锋一转,“这次回港,想来你已得到家人谅解。”
梁然点头,“我知你唔会吃回头草,也知你现在同贺聿拍拖。这次回来找你,也是谈生意,手头现有几个小项目,不知严总有冇兴致。”
他这次的项目,极有可能是梁父给的,说是小项目多半自谦,严泊舟没把话说死,“梁总得闲跟我助理阿征约时间,我看过,若是好项目,一起。”
“好啊。”梁然往他身后看,“一起到停车场拿车。”
严泊舟无可无不可,走在他右侧,往自己停好的车向去。
目光所及的两道人影逐渐走远,贺聿低头自嘲似的轻笑,想起过来前,碰见程耀的事。
两人不过是初次见面,他眼里已有敌意,贺聿不明所以,听他说,“听说你同阿舟在拍拖。”
一个两个,都这样称呼严泊舟,熟与不熟先不提,冒昧的打探人情感私生活。
眼底闪过冷意,他惜字如金的点头,就要走。
程耀在他身后,语气坚定有力,毫不掩饰不甘,“你真是幸运,得占到时间的先机。”贺聿没有回头,他怎么会不明,又是一个觊觎严泊舟的人。
只因严泊舟快要消失在视野尽头,他不跟他计较。
是,他于程耀,是得占时间的先机,那面对梁然呢。一个两个,先来的,后到的,不用合谋,不约而同的,都想先把他挤出去。
到底他晚了一步,匆匆过去时,严泊舟身后已跟着个人。他只好放慢脚步,像只等候狩猎的兽,忍着汹汹妒忌不甘,略掉那点委屈,观察情况,寸步不让,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