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晚也没什么可忙的,不如替你守一晚?”血魄挠挠头,若不是夜色浓,耳朵上的红晕就会被看得一清二楚。
“这……”
“你这样的状态,万一误事怎么办?倒不如先养足了Jing神再说,有我帮你守着,宫主不会责怪的。”血魄说完,也不给杨青拒绝的机会,腾身便越过了院墙,借着月色一路远去。
“木头,连地方都不问清楚——”杨青哭笑不得,扬声喊道,“在四方客栈的天字六房!”
血魄远远招招手,示意他听到了,杨青望着血魄远去的背影,忍不住笑出来,真是个面冷心热的人,他掂掂手里的补药,自己也的确应该好好休息一晚了。
燕肃澜在隐秘的内室打坐调息,情况越来越紧迫,距离两方人马直接冲突的日子不会远了,他必须尽快将柳居奇从宣亦辰身边接回来,就算宣亦辰以前对柳居奇有过感情,他也不能放心爱人在宣亦辰眼皮底下晃悠……更遑论他男人的本能里,隐隐对前情敌的提防在作祟。
蜡烛的火苗突然晃了一下,燕肃澜摸出根金针,冷冷道,“出来。”
宣亦曦从房顶的天窗里翻下来,英俊的脸上带着笑容,“绝杀宫宫主果然厉害……三哥。”
“谁是你三哥。”燕肃澜冷峻的剑眉皱起来,若不是顾念着眼前的人是柳居奇的朋友,他早就取了对方性命。
“花间照都告诉我了,你是宣亦缅,是我三哥没错。”宣亦曦毕竟是个久经沙场的大将,对燕肃澜语带威胁的模样毫无畏惧,依旧豪爽的笑着,“别生气啊,我只是替花间照来传个话,不然你躲得这么隐秘,我怎么可能找得到?”
燕肃澜收起了金针,不悦地看着宣亦曦,示意他说完快滚。
“明日辰时正,花间照约你在夏城西南方的跃然亭见面,他有重要的事情告诉你,让你只身一人去。”宣亦曦说完,突然凑近了燕肃澜仔细看看,“大哥和二哥是双胞胎,在四个兄弟里,就你跟我长得像些。”
燕肃澜冷冷地哼了一声,“本尊不姓宣。”
“那你也是我三哥。”宣亦曦哈哈大笑,瞧见燕肃澜手里闪闪发亮的金针,赶紧摆手讪讪道,“你别生气,我这就走,明日你一定要去赴约啊。”
“没兴趣。”燕肃澜阖上双目,每次见花间照都没好事,现在正是敏感的时候,单刀赴会绝不是明智之举,更何况来传信的宣亦曦明显要跟宣亦辰更亲近一些,说不定这次的约见根本就是一场骗局。
“你不用那么提防我,我早就不是风岚四皇子了,说实话,你和宣亦辰之间的事情我根本不想搀和进去,”宣亦曦看出燕肃澜的戒备,淡淡道,“若非大哥一力相劝,就算你们俩”相煎何太急”,我也不会多事一句的……柳居奇现在可是跟花间照一伙,所以你最好还是去一趟吧。”
燕肃澜听到柳居奇三个字,总算愿意正眼看宣亦曦了,“花间照为何不亲自来?”
“他还有事,明日辰时才能赶回来,不然你以为我干嘛自讨没趣,来你这儿当个传信使?”宣亦曦顿了顿说,“好话说完了,去不去都是你的事,你们之间的恩怨我也不清楚,不过你既然是真的宣亦缅,我还是肯叫你一声三哥的。”
燕肃澜沉默了一会儿,闭上双眼道,“你告诉花间照,本尊会去的。”
“那就好。”宣亦曦笑笑,腾身跃上了房梁,攀着天窗翻了出去,喃喃道,“功夫不用就生锈,按着我以前的本事,不该这么容易就被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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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居奇一夜未眠,安虚蓝刚一敲门他就下床去开,顶着两只黑眼圈问,“怎么了?”
“快辰时了,花间照让我带你去跃然亭。”安虚蓝笑眯眯地给柳居奇嘴里塞了一丸药,沁沁凉凉的带着香气,让人Jing神一振。
“去跃然亭做什么?”柳居奇还没说完,就被安虚蓝拉下了楼,宣亦辰竟然也在,他穿着一件靛青色长袍,风神毓秀,见到柳居奇后微微颔首,然后便挪开了目光。
柳居奇扫过宣亦辰的脸颊,上面还有些没消的红印,不过已经看不出是掌痕了,他不禁自责,昨晚自己似乎打得太重了点儿。
“宣亦辰,你的脸……”
“没事。”宣亦辰淡淡笑了一下,似乎将昨晚的一切不快都抛诸脑后,“快出发吧,不然大概就会错过时间了。”
“你也要去跃然亭?”柳居奇纳罕的拉住兴冲冲的安虚蓝,“花间照叫我们去那儿做什么?他人呢?”
“我也不知道,我只负责把你们俩带过去。”安虚蓝耸耸肩,丢给宣亦辰一瓶凝脂露,“擦上吧,淤痕一刻钟就能消了。”
“多谢。”宣亦辰接过药瓶,跟在柳居奇和安虚蓝身后,在晨光熹微中走出客栈。
夏城的人大多才准备洒扫出摊,街道上很宁静,三个人走在秋日里微凉的风中,金色的太阳带着暖意渐渐升高,驱散了清晨的寒气。
跃然亭距离这家客栈不算远,他们走了约摸十五分钟就到了,亭子处在城角,所以周围显得有些荒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