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是个闲人,索性陪你四处走走。”花间照坐在黑马上,一袭粉衫加上扇子,sao|包的样子一如初见,柳居奇却觉得心里温暖,好歹自己还有这个不离不弃的朋友陪伴,多少也不算太孤独,“我想去草原看看宛王妃、千荥和宣拓,就沿着当初出使的路走一遍。”
花间照淡笑,“柳儿,你还是放不下他。”
“反正路线是我定的,你爱去不去,小白,咱们走。”柳居奇瞪他一眼,双脚一夹马肚,白马兴奋地撒蹄子一熘小跑,远远甩下了还在原地的花间照。
两个人行路当然要比当初出使自在的多,想走就走、想停就停,足足用了两天才到当初发现磁铁的西华城。
自从西华城出了神奇的磁铁矿之后,物以稀为贵,就算很多人都不明白磁铁真正的用法,但因着新奇,不少有钱人都喜欢收集一块把玩,西华城贩卖铁矿,比起之前更加富饶繁华,百姓们脸上全是笑容,街上商户富足,店铺琳琅。
柳居奇和花间照下榻在西华城最有名的酒楼里,夏天里赶路实在不是个好主意,单是洗澡这个问题就够人头疼的,柳居奇在房里洗了好几次,才觉得身上没了汗味,他换上一身素青色的衣衫,拿一支白玉簪子将满头青丝松松盘在脑后,神清气爽地走出房间。
花间照正在外头等着他一起下楼吃午饭,看到柳居奇从房里出来,那双桃花眼陡然一亮,“别动,就这个姿势——”
花间照摸出一枝笔在扇子上勾画起来,柳居奇才不理他,自顾自地往楼下走,“你不饿我还饿呢,等我吃饱了,你爱画多久画多久。”
花间照只好无可奈何的收了笔,暗道一声可惜,柳居奇是不知道他方才的模样有多么诱人,脸上带着沐浴后的红晕,大眼睛满含清纯媚|色,唇若樱染,肌如白玉,简直令人怦然心动。
两个人下了楼,大堂里用饭的人瞬间静默了起来,许多人的眼睛都紧紧黏在柳居奇身上,柳居奇疑惑地摸摸脸、拉拉衣服,抬肘捅了一下花间照,“花蝴蝶,他们都看着我干嘛?我哪里不对啊……”
“从上到下都是罪过。”花间照轻咳着,象征性地揽住了柳居奇的肩,众人这才唏嘘一声,感叹名花有主了。
他们坐在临窗的位子,外面人来人往的采买热闹,让柳居奇的心觉得一阵放松。
酒楼效率很高,尽管临近中午客人较多,他们要的饭菜还是很快上齐了,柳居奇喝着冰镇酸梅汤大快朵颐,凤城的饮食偏咸香,西华则讲究清淡鲜美,盛夏吃起来别有一番滋味。
花间照看着柳居奇胃口大开,笑眯眯地给他夹菜,“多吃点儿,你要是喜欢这儿,咱们不妨多停两天,这两天正值最热的时候,权当避暑了。”
柳居奇点点头,笑靥如花,他满意现在的生活,虽然跟宣亦辰分开令人难过,但只要能一直像今天一样过着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日子,爱情的伤痛迟早都会治愈的。
要说到处都有煞风景的人,柳居奇正和花间照说的高兴,突然听见外面有人纠缠起来,因他们坐在窗子旁边,恰巧看得一清二楚。
被纠缠的是他们的老熟人,那个有些呆板酸儒的西华城守沣玉,沣玉正被一个身着华服的男人扯着衣袖,清秀的脸涨的通红,结结巴巴道,“王公子,你、你我都是男人,这成何体统!你还不速速放手!”
“都是男人怎么了,本公子就是看上你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你那个师爷的关系,少拿这个理由煳弄我……”王公子长得还不错,可惜面青唇白,显然是柳居奇在醉欢楼里看惯的纵|欲过度的风流鬼面相,他色|色的笑了两声,“沣玉,你要是乖乖听话,我就让我爹将你调去京城,省的在这小地方劳心劳力。”
沣玉急了,声音拔高了一些,愤愤道,“我沣玉喜欢做这个城守,不劳王公子Cao心!若您喜欢男人,大可以去凤城的倌馆。”
“哼,不识好歹,信不信我一句话就能让你抄家问斩!”王公子横眉竖眼地威胁沣玉。
柳居奇摇头喝了口鱼汤,“花蝴蝶你说说,天下这么大,怎么什么狗血淋头的事儿都能让咱们碰见。”
花间照颇赞同道,“古语云虎父无犬子,但事实上到处都是父英雄、子败家。”
一只青花酒杯从窗口飞出去,正砸在那个王公子的脑袋上,他懵了一下,立马气冲冲地丢下沣玉走到了酒楼跟前,像个泼妇一样插腰骂道,“哪个gui孙子暗算爷爷?有种的给我站出来!”
花间照又飞了一只碟子过去,王公子的膝盖给重重削了一下,哀嚎一声跪倒在地上,花间照”啪”的展开扇子,笑得比桃花更灿烂,“王公子说错了吧,咱们这两厢一对比,只要是个长眼睛的,都看得出来谁是gui孙子、谁是爷爷……嗨,这也不是大过年的,不过既然王公子行了大礼,在下自然不是个小气的人。”
说着,几枚铜板隔空抛到王公子跟前,丁零当啷一阵响,惹得酒楼里看热闹的人都是一阵大笑,活该他纠缠西华城守,若不是因着他有个位高权重的父亲,早就有人忍不住发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