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亦辰突然皱眉,低叹道,“这骆秋棠……”
“皇上,四皇子和太子殿下有不lun之情。”短短一句话,乍若平地起惊雷,底下一片哗然,有的人惊得笏板都摔在了地上。
宣亦曦瞠目结舌望着那文官,宣亦郁脸色一白,抚着胸口差点儿软倒,风岚帝也Yin下脸,这事他当初处理得干净隐秘,怎么会突然被人翻出来?
“放肆!你可知污蔑皇子的罪过?他们是男儿更是兄弟,这等无稽之谈你也敢说出口!来人,将他押下去,掌嘴八十,永入贱籍!”
“大婚之时四皇子大闹东宫是为抢婚,并非传言所说的醉闹洞房,后来四皇子更同太子有苟且关系……皇上若是不信,当堂质问他们便是,若臣有一句虚言,甘愿以死谢罪!”那文官不肯让步,跪在地上不断磕头,其他文官见了,以为是宣亦辰授意,纷纷跪下声援,气的风岚帝有火发不得,只是严厉地盯着宣亦曦和宣亦郁,逡巡他们几遍后,不怒反笑道,“好,朕就让你死个明白,亦曦,你先说!”
宣亦曦定一定神,暗骂着宣亦辰卑鄙无耻,面上却很从容,上前一步端正地跪下,“父皇,儿臣与大哥清清白白,只是因为手足情深走得近些,请父皇明察。”
“亦郁,你说……亦郁?”风岚帝唤着毫无反应的宣亦郁,心里暗道不好,这孩子莫不是又钻牛角尖了。
宣亦郁绝望地看着宣亦辰,当日宣亦曦强要了自己,知情的只有商盛、小顺子和宣亦辰,商盛是宣亦曦的人,小顺子更不会背叛自己……原来宣亦辰为了这个看似尊贵的太子之位,竟连自己最后的体面都不肯顾全,当初怎么会喜欢上这样一个冷血冷面的狠心人……他的温柔体贴,根本就是骗人的毒药!
柳居奇看到宣亦郁在上面怔然落泪,心里也急得不得了,他怎么还不开口否决?难道真的和宣亦曦……可那把扇子不会说谎,他明明喜欢的是宣亦辰啊!
宣亦辰觉察到柳居奇的动作,暗自伸手拉住他,“不要出头。”
“你放手!”柳居奇低叫,他用尽了力气却挣不开宣亦辰的手,他从来都不知道宣亦辰的身体里居然有这样一股让人无法反抗的力量,宣亦辰往他耳后一拂,柳居奇被封住了哑xue,恨恨地瞪着宣亦辰,脑袋却回转过来——难道这一切都是宣亦辰拉下宣亦郁、排挤宣亦曦的把戏?!一箭双雕,好恶毒的心思!
宣亦郁突然笑了,笑得凄然又洒脱,既然宣亦辰要的是这个位置,自己能给的也只有这个了,反正他坐的芒刺在背,倒不如成全了宣亦辰,“父皇……文侍郎说的没错,儿臣的确和四弟不干净……”
“亦郁!”风岚帝呵斥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宣亦曦也僵直了身子,不可置信地望着宣亦郁,宣亦郁却仍笑着,似乎说出来之后心里倒舒坦了,“只是父皇,那日四弟醉酒煳里煳涂,是儿臣犯贱主动勾|引,四弟只当我是女子,醒来后悔恨交加,儿臣又以太子的身份逼他不许说出去,呵,没想到今日还是东窗事发……”
宣亦郁语气淡然,跪下摘了太子的金冠,当众脱了那纹金的太子朝服,穿着雪白的中衣跪得笔挺,披发请罪道,“儿臣不孝,更罔顾人lun道德,实在不配再居太子之位,只求父皇不要错怪无辜,有什么罪责,儿臣愿一力承担。”
“大哥……”宣亦曦似是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脚,他实在没有想到宣亦郁会抗下所有的错,他正要解释求情,突然被身后一个武将按住了肩膀,正是那日在醉欢楼激他斗志的老将,“殿下三思,若您此时站出来,只会和太子一起失势,让他再无翻身之日。”
宣亦曦讷讷闭上嘴,眼泪却不断往下掉,明明从头到尾都是他在强迫宣亦郁,为何宣亦郁却将事实歪曲至此……
“皇上,虽然太子这么说,可四皇子难辞其咎,请皇上秉公定夺,以正朝纲!”
“请皇上秉公定夺,以正朝纲!”
附和之声不绝于耳,宣亦郁藏在黑发下的脸依旧笑着,他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舒畅,是死是刑他都不在乎了,以前为了旁人活得辛苦,从今天起,他却只想做自己,为自己而活。
“父皇,大哥只是一时煳涂,请父皇从轻责罚。”宣亦辰拉着柳居奇跪下,柳居奇心下觉得恶心,方才还死拦着自己,现在却马后炮来求情卖乖,太虚伪了!
风岚帝揉着额角,第一次在朝堂上难以决断,他知道真相是什么,就因为知道,所以无法对忍辱负重的宣亦郁下令……可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宣亦曦又是不能不顾的后嗣人选。
“传朕旨意:宣亦郁有失德lun,废黜太子之位,暂幽冷宫;宣亦曦褫夺”常胜”封号,罚俸半年。”
这样小惩大诫的旨意让下面的人颇为不满,但看着风岚帝心意已决,也没人敢发出异声。
早朝结束后,一干人等还都久久不愿散去,实在是今天的事情太过戏剧化,太子说废就废了,以后的日子里,他们会斗得更加面红耳赤,真正的安宁已经过去了。
宣亦辰强拉着柳居奇走出殿外,柳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