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侧目看去。
姜寒藏靠在隔壁阳台上,黑色的丝绸睡衣包裹着高大结实的胸脯。他目光愣愣地看着宫白,恍惚中明白了宫白今天傍晚那会儿为什么躲在卫生间闹别扭。
挺……显清纯的,当真。
不过这话,普天之下想是没人敢对白二爷开口。
面对宫白充满了质问的黑压压的眸子,姜寒藏喉头滚动,随即,笑着打招呼:“你也睡不着啊。”
宫白捏紧了水杯,随即意识到姜寒藏的目光流转之处,浑身不由绷紧。
然后一言不发地,转身就回了屋子。
“……”
姜寒藏低头看了看不过他腰间的阳台隔墙,很想一抬腿跨过去,推开落地窗,闯进自己房间去。
他是真想问问宫白,怎么对他这副态度。
男人手在墙上拍了拍,最后也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回到房间的宫白也意识到那阳台隔墙对姜寒藏来说未免太小儿科,他心慌意乱地拉上落地窗的窗帘,摸索到一侧的开关,将窗户给锁上。
这才安心。
却是一晚上也睡不好了。
然而须知这一晚睡不好的,又岂止宫白一人。
宫白辗转反侧,直到凌晨5点左右,才昏沉睡过去。他由来睡的轻,因此清晨听到一阵喧哗时,便就醒了。
昨夜拉了窗帘,屋中光线暗淡。加之门窗紧闭,倒有些窒闷。
喧哗之声是窗户外面传来的,宫白坐起身,拉开窗帘,打开落地窗。这才惊觉外面已是金光万丈,晨风阵阵。
宫白这一阵晨风吹来,顿觉周身舒畅,头脑清明。循着那喧哗之声看过去,发觉左边不远处的一个小菜市场,人来人往,十分繁忙。
他一阵恍惚。
自小生活在宫家的他,从未有过普通人的生活。在他的记忆中,每日天还未亮的时候,他就被保姆唤醒。用最短的时间洗漱,换衣。踏着尚在沉睡中的楼梯,来到古朴而空无一人的大厅。坐在一方长桌的尽头,而那里早就备着准备好的Jing致早餐。
后来他便养成了这种习惯,到了四五点就自动清醒。成年后,即便是休息的日子,他亦会穿着得体,握着牛nai或是咖啡,静静地凝视这座城市。在他的目光下,无不是高楼大厦,宽阔的街道和装修名贵的商铺。
……
沉思了一会儿,宫白才看到时间已经来到了八点十分。他收拾洗漱一番,穿着妥当之后打开门。
客厅也是静悄悄的,厨房也没有人,每间卧室都关门闭缝,阳台四处也都没有人。宫白正觉得奇怪,忽而听到玄关的声音。
姜爸爸姜妈妈拎着一大口袋豆浆油条包子回来,看到宫白穿的西装革履地站在客厅中间,还有些奇怪。
“小白,你起来这么早?”姜爸爸诧异道。
“……这都快九点了。”宫白看了一眼手表,说道。
姜妈妈轻轻拍了拍姜爸爸的手臂,笑着道:“小白一看平日里就是自律懂事的好孩子,你以为都跟你带的那两个一样。”
“对哦对哦。”姜爸爸挠挠头,笑着道:“饿了吧?快来快来,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宫白来到餐厅,蹙眉道:“他们人呢?”
“他们还在睡觉呢。”姜妈妈一边安放早餐一边道。
“可是今天不是周二吗?”宫白实在好奇。宫红玉一大早就给他发了消息说东古有点急事会去处理,姜寒藏这个无业游民就不说了,姜芸不用上班的吗?
刚问道这里,就听外面有卧室砰的一声打开。姜芸急匆匆地提着包冲出来,“爸妈,我先走了,我马上要迟到了,晚上部门有聚餐我不回来吃饭啊!”
最后几个字还没说话,姜芸人都已经消失了。
宫白:“……”
最后是宫白和姜家二老一起吃了早饭,随后又和他们一起去楼下散了会儿步。他难得最近空闲,想来再过几天,又要忙起来。干脆趁着这段空闲,多陪陪两位老人家。
“小白你看,这就是我和你妈工作的地方。再过两年,我就退休了。”姜爸爸指着一处辽阔宏伟的建筑说道。宫白望过去,发现那里是本市知名重点大学。
他差点忘了,姜爸爸是大学教授,专门研究历史文学。而姜妈妈是这所学校的院校管理,据说之前也在带课。
说来也讽刺,宫老太爷崇奉耽美之家,看不起商人。而据宫白的调查,姜家往前推三代,都是文学文艺相关事业。要说一句耽美之家,实在不为过。
陪两位老人散了会步,宫白打算去公司了。手机在楼上充电,他打算回去拿。
推门进去还未察觉,等宫白拿到手机,突然觉得卫生间里好像有响动。
他抬头看去,正好碰到卫生间的门打开。
姜寒藏下半身围着灰色毛巾,浑身shi漉漉地走出来。
“……”
“……”
两相凝视之下,宫白先挪开了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