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天生神体的无念神君应劫回天后便立刻找了本尊。”左英脸上仍旧是淡淡的,不疾不徐道。“他问本尊,水月镜乃上古人皇所留,相传可以化因果,塑真神,是不是真的。”
“我记得,你素来不喜欢无念神君。”陈知渊拧着眉,长眸扫了眼左英,明显对他的话存疑。
“你还记得我有个师兄吗?”听到这里,左英突然抬了眸,连本尊也不自称了,直直望着陈知渊,rou眼可见地生气道。“我自然不喜欢他,无念神君生来神体,从来不懂修仙化神的艰难,这样的人没有心便罢了,蹉跎岁月,不学无术,我也管不着。可凭什么他去应劫,确是别人替他魂飞魄散?”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当年没人逼你师兄陪无念神君应劫。”
“是啊,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师兄甘愿去死,我拦不住他,是他自作自受。”左英泠然一笑,愣了一瞬才眨了眨眼道:“所以无念神君魂飞魄散的时候,我可没有在门前放鞭炮庆祝。”
“他魂飞魄散了?什么时候?”陈知渊心中一动,虽然他向来避世,可无念神君陨落这样的大事不至于不知道。
“你入水月镜的时候。”
“哦。”陈知渊淡漠点点头。“所以,你到底是发的什么疯要突然来我这里忆往昔,提起前尘旧事来浪费我的时间。”
“因为我在你道侣身上察觉到了些不可思议的事情。”左英不理会他的话,步子一转绕过了陈知渊去看月白,静静道:“无念他当年找我借水月镜我是不愿意借的。可谁让他身上有我师兄亲手结的道侣印,况且,他进去是想要复活我师兄,虽然是痴心妄想,可我就是想看他后悔莫及撞破南墙的狼狈样子。”
“你借他了?”陈知渊突然捏了捏月白的手腕,眯着眼睛问道。“无念当年被你放进了水月镜,又在水月镜里魂飞魄散的?”
左英没有出声便是默认了。一张脸有些发白,兀自从旁边茶桌上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口才缓缓道:“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左英深吸口气,突然望着月白,跟陈知渊道:“我在他身上察觉到了一抹无念的气息。”
“我明白了。”陈知渊突然紧紧搂住月白,将他头抵在自己心口处,凝重跟左英道。
…………
竹林里风声阵阵,月白甩着清风剑,让自己的灵气向外荡开,拂过山岗,泽润四方。
“些许时日不见,你修为能有如此进步,看来凌道仙尊没少好好□□你。”越凌背着手和月白一起飘在空中,那轻翘起来的狐狸眸里漾着笑意,直白问他道:“双修一次得换几个姿势啊?”
“咳……”月白提剑飒沓的身影一滞,咬着唇红着耳气道:“马上就要当妖皇的人了,不想着潜心修炼早日出这方世界,怎连说话都没个正形?”
“谁说我没好好修炼了?”越凌看着月白欲盖弥彰的样子不由得轻哼一声,眼皮抬都没抬,摇着扇子款款落下,幽幽道:“只是几个兄弟初化人形,修炼时皆需照拂,父皇修为停滞已久,好不容易最近有了些许机缘变化,自然要潜心摸索。你与凌道仙尊已是超脱这方世界之人,又不能时常回来,这地方,我不看着,谁来管?”
“我自然知四哥你辛苦。”月白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有些想不通越凌到底是怎么把话题拐了个这么大的弯,又回到自己身上去的,只能勉强应付道:“可也要抓紧修炼,师尊想将这方世界抽离出去,若是真的做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四哥多有一分实力总是好的。”
“这就是你们回来的理由?”越凌的脚步停在屋外,眼望着窗边陈知渊和越陈风相对而坐,明明薄唇翕动,却半点声音都听不到,才又转首问月白道:“外边的天地如何?”
“除了灵气充裕些并无什么不同。”月白乖乖回他,同样望着正和越陈风说话的陈知渊,一瞬间心思回转问越凌道:“当年,母后生我和越安的时候因镜灵作弄而魂飞魄散,是故我和越安都没见过母亲,你可能跟我说说她?”
“谁告诉你,生你的是母后了?”越凌狐狸眸一翘,手中折扇一展,扇面上的傲雪红梅便落在月白眼里。血一样的红色为梅花平添了几分艳丽诡异,被阳光一照依稀还闪着金光。
月白一晃神,只觉得越凌手里的本命法器是不是跟以前不一样了。
只是还没来得及细想,越凌便凉凉笑道:“那是你父后。”
“你是说,是说……”月白结结巴巴的,半天没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惊愕地看着他,有些站不稳地拽住了越凌的袖子。
“虽是男身,可也是他生下了我们,无论他跟父皇如何,这份血浓于水的亲情我们不能不认,你不必害怕。”越凌以为他被男人生孩子的事情惊到了,罕见地拍了拍他的头,安慰他道。“不过他现在已经魂飞魄散了,你怕是不能体会不到在他膝下玩闹的日子了。”
月白紧抿着淡色唇没敢吱声,一阵诡异的感觉浮上心头,望着越凌的眼睛,半天没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两个番外一起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