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下巴上是光洁的。
老庄总看见庄子悬的样子,表情立刻沉了下来。
他走到庄子悬旁边,低声说:“你这样成何体统?要是这副让人丢脸的样子,不如干脆不要来!”
庄子悬抬起头,静静地看着老庄总,说:“不是你非要让我来的么?”
而且宴会才进行了不久,哪里是老庄总催促时提到的“快结束了”?
庄子悬的语气不大对劲,像极了庄子悬十几岁时候的桀骜不驯。
庄子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了。老庄总第一时间皱起眉头,若有似无地朝任天纵的方向看了一眼。
任天纵:?关我什么事。
庄子悬那句话的音量有些大,很多视线若有似无地瞟了过来。
那些目光未必是冲着庄家父子俩的争执来的,有些甚至只是想瞅准机会上来攀关系。
但老庄总还是感到不快。
“注意你的态度。”老庄总给庄子悬拍了拍衣领,慈眉善目地笑了起来,一派温馨祥和的景象,说出来的话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先去给杨老见个面,回去我再跟你算账。”
庄子悬没怎么说话,他这时候才发现,老庄总还是用他十六岁时候的语调跟自己说话。
自己跟任天纵私奔,庄家和任家都不大赞同。任家把任天纵送到国外,究竟是“发配边疆”还是送他去更开放自由的地方?
庄子悬“自甘堕落”了一段时间,庄家没有怎么拯救过他,就放任自流。直到他两年后忽然“想通”,庄家才再次接纳他。
可庄家从来没有人问过他,他是怎么想通的。
怎么想通的?
庄子悬回想起那段时光,竟然已经有些模糊了。
他只记得自己跟贺初在一起,贺初接纳了他,温柔而包容。
是贺初吗?
得到这个结论的一刹那,庄子悬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到底……错过了什么啊!
老庄总不快地转过身,看着他说:“你停下来干什么?”
庄子悬今天的表现太让人失望了。
难道任天纵回来,对他的影响有这么大?
老庄总不由得看任天纵一眼,任天纵竟然举起红酒杯,对老庄总点头致意,面上带着挑衅而轻佻的微笑。
他竟然敢!
老庄总满腔的气无处使,只好恶狠狠地对庄子悬说:“跟上!”
庄子悬沉默地跟在老庄总身后,虽然走在一起,但气场莫名不太和谐,好像一触即发。
在场各位都是人Jing,哪里有看不懂的道理?
虽然不知道这父子俩出现了什么问题,但都默契地不再上前,看着这一幕。
杨老站在宴会中心,等庄子悬走过来便笑着说:“子悬,最近可有遇到什么困难?”
庄子悬说:“杨老今天大寿,我来晚了,自罚三杯,还望杨老息怒。”
说着,庄子悬拿过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三个来回之后,庄子悬抹去唇边酒渍,说:“抱歉。”
杨老没阻拦,老庄总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暗暗瞪了庄子悬一眼,觉得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么做,未免太掉价了。
杨老笑呵呵地说:“都是会遇上一些突发事件发嘛,子悬不必这样。”
杨老跟庄子悬聊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彼此相谈甚欢。
聊到中间,杨老甚至指着老庄总的方向,玩笑似地说:“子悬年轻有为,我看你爹要有些危机感咯!”
庄子悬谈兴不高,没接这句话。
老庄总在一旁说:“哪里哪里,都是一家人。”
又聊了几句,杨老终于放庄子悬离开了。
庄子悬转身之后,杨老却又叫住他。“子悬。”
庄子悬回头,听见杨老说:“子悬,你得有些自主个性。”
杨老的语气有些意味深长,庄子悬顿了顿,低低应了一声。
庄子悬走了几步,遇到任天纵。
任天纵手里依旧端着那杯刺激老庄总的红酒,说:“今天你迟到,许多人都在议论。看来这几年里,你的地位和作风都发生了变化。”
庄子悬说:“一般。”
任天纵朝庄子悬身后不远处的老庄总看了一眼,说:“你爸在瞪我。”
庄子悬依旧冷淡,说:“嗯。”
“我看你同他关系不怎么样?不如我们一起刺激他一下?”任天纵狡黠地眨了眨眼,有些年少时的神韵了,说完之后,任天纵就朝着庄子悬靠了过来。
任天纵即将靠在庄子悬身上的时候,庄子悬朝旁边躲闪了一下,任由任天纵从自己身旁擦落下去。
任天纵没站稳,差点儿摔在地上。
好歹是站稳了。
任天纵挑挑眉,虽然没说话,但已经表达出了自己的疑问。
老庄总一看任天纵这样不知廉耻,急急忙忙跑来过来,借着要找庄子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