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斯野听见他说:“我的事,你可以问。”
“嗯?”
“像今天这样。你问了,我就会告诉你。”
斯野品了半天,又开心又郁闷。
开心的是他有了光明正大探寻靳重山的资格。
郁闷的是……在聪明这件事,他好像输了。
靳重山能够看穿他,他却看不穿靳重山,所以靳重山给他开了个“小挂”。
谜底解不开,那就问吧!
“哥,我们换换?”
后面的路有一段很好开,斯野被喂满了劲,迫切地想要使出来。
他最想要的其实是靳重山。
但是不行,太早了,太快了。
他不断劝说自己,谈恋爱这种事要循序渐进,不要刚亲了嘴,就像个色魔一样希冀更深的探索。
所以只好飙个车。
但靳重山真与他换了,他又飙不起来,在笔直一条线的路上开出了在成都二环内的水平。
靳重山叹气,“这样开,我们半夜才能回到喀什。”
斯野不是不想开快。
但越是亢奋,身体越是不听使唤。
担心一脚油门踩下去刹不住,反倒越开越慢,不仅没有飙车的快感,还积蓄起更多躁动。
“那我们还是换回来吧?”
默了会儿,靳重山说:“你开。”
斯野继续gui速前进,直到晚霞覆盖了整片高原。
帕米尔的日落很晚,而且因为过于辽阔,视觉上日落的过程被拉得极长。
夏天十点多钟太阳才开始西沉,凌晨时分,最后一抹余晖将将被黑夜吞噬。
中间的两个多小时,是漫长而壮丽的黄昏。
雪山和大地全都被染成金色,在一条看不到边际的路上,靳重山忽然说:“天空也可以是旷野的归宿。你看。”
没有雪山的阻拦,金色的公路淹没在霞光里,像一条通天之路。
斯野却摇头,“但天空不会真正等待旷野。它只会给旷野等待的假象。”
靳重山若有所思。
车驶入霞光中——是刚才那视觉上,天空迎接旷野的地方。
天空仍旧高高在上,旷野已经奔向地平线上的雪山。
第一批星星出现在东方,斯野后半程已经加快速度,可还是没能在暮色消失前离开帕米尔高原。
车停在白沙湖边,这个时间,已经不可能有游客。
白天所见的白沙湖与暮色沉沉中全然不同。
它不再是冷淡的灰蓝色,而是混淆着热情的金红,与神秘的深紫。
斯野转过身,想要看看此时靳重山的眼睛,却在下一刻被拉入怀抱。
靳重山退后两步,靠在后门上,手环着斯野的腰。
斯野被他搂得措手不及,却灵光一现地明白他想做什么。
后门被拉开,两人坠了进去。
皮质的座椅发出与衣料摩擦的声响。
凌晨的晚霞如海浪般从车窗灌入,起chao,没顶。
白天不见风浪的湖水在chao汐的牵引下摘下稳重的面纱。
在绝大多数游客离开之后,荡起一层接一层汹涌的浪。
斯野在浪里颠簸,看着高悬的湖水终于倾泻而下。
上次他经过这里时,暗暗对自己道,虽然没有拍照,但他带走了湖水。
那时他还不曾想到,再次经过这里时,自己已经拥有了湖水。
第20章
中午的喀什噶尔老城人声鼎沸。
百年老茶馆乐声阵阵,迎接着新一波慕名而来的客人。
斯野翻了个身,从面对墙壁换成面向窗户。
夏季的阳光晒在眼睑上,投下一片暗红色的影子。
他下意识抬手遮光,这才从酣甜的梦中醒来。
睁开眼,睫毛被照得像羽毛一般透明。
记忆仿佛还留在凌晨的白沙湖边。
斯野眯眼与阳光对视,直到身体在酸胀中苏醒,被光芒过滤成茶水色的瞳孔才忽地一收。
他猛地坐起,那种和疼痛、满足有关的陌生感觉激烈地刺激着他的神经。
他下意识向后摸去,午夜发生的一切在睡得迟钝的脑海中陡然清晰。
他和靳重山,在他一见钟情的白沙湖边,做了。
离开白沙湖时是几点,他已经完全没有印象。
靳重山让他躺在后座,他却偏要逞强,一定要坐在副驾。
靳重山将副驾的座椅放到最低,还将车上所有靠垫放在他与座椅之间。
车行快速却平稳,经过检查站时,他刚推开车门,就见靳重山伸到面前的手。
一系列常规检查后,他回到车上,剩下的路程便记不清楚了。
只记得进入喀什时,路上几乎看不见行人。
车无法开到靳重山的杂货铺,而他又困得不行,似乎是靳重山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