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连山谷惨烈的一战传回大成,朝野震动。主战派力主再战,驱逐胡人;主和派则痛陈战争之害, 主张议和。彼时以大成的国力和军事准备, 显然还没做好全面开战的准备。年轻的皇帝谁的话也没有完全听, 他调兵遣将,加强了边境防御, 却没打算即刻与胡人开战;与此同时,发布了一道赦免圣旨, 免除了燕王一党的罪行,并将燕王麾下将领调往各地任职,既免除了燕王的威胁,又安了燕王一派文武官员的心。
消息传到和静县,彼时楚霄云正与韦京翰及和静县一干人等在书房内讨论一桩邻里争斗案。韦京翰得知皇帝的做法,了然地笑了:“是当如此。”
前来送信的驿卒道:“除此以外, 陛下还下了一道圣旨给我们和静县,应该快到了。”
话音刚落, 门外响起了一阵长喝:“圣旨到!”
书房内一干人听到声响,赶忙起身前往县衙大堂恭迎圣旨。
“奉天承运, 皇帝诏曰:欣闻和静县捕头楚霄云洞察秋毫,见微知著,屡破奇案, 朕心甚悦。今调往六扇门供职,望卿尽展才能, 恪尽职守,为国尽忠。着择日启程。钦此。”
“谢恩。”
如此隆恩,简直比天上掉馅饼还令人不可思议。以至于传旨官都说了谢恩, 楚霄云还愣愣地跪在那里没有反应。还是韦京翰见多识广,随即碰了碰楚霄云的胳膊,轻声道:“霄云,谢恩啦。”
楚霄云这才反应过来,他感觉这分责任太大了,皇帝是不是搞错了,正想开口询问,被韦京翰眼神制止:“谢恩——”
楚霄云这才真正反应过来,赶忙谢了恩。
传旨官对楚霄云道:“按照惯例,楚捕头上京赴职可以带几人随行,以后到了新的衙门,行事相对也会比较方便。”
楚霄云又是连连道谢,感谢传旨官的指点。
传旨官笑道:“楚捕头客气了,相信不久你我京城再见时已是楚大人,到时候还有需要你关照的地方。”
楚霄云连道:“不敢当不敢当,届时你我若是同僚,理应彼此携手为朝廷尽力。”
送走传旨官,楚霄云还沉浸在震惊之中,有些不敢置信地对韦京翰道:“大人,六扇门如此重地,我怕是不能胜任。”
韦京翰微微一笑:“陛下都相信你的能力,你何必自轻。好好准备一下,择日启程吧。”
想起自己穿过来这几年时间,都是在和静县衙与韦京翰共事,自家作为捕头,得到身为县令的上司的县令不少支持,破了不少的案子,那份同袍之情,早就不言而喻。如今突然要离开,心中自然是万般难舍。不止是韦京翰,还有县衙里诸多同僚,都有了很深的感情。
韦京翰又笑他:“男子汉大丈夫,别来这套儿女情长的戏码。”
话虽如此,韦京翰的眼角却也见红润,那句话后,也隔了片刻才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凡是以国事为重。况且来日方长,总还会有再聚的一天。”
“嗯……”气氛莫名沉重起来,楚霄云重重地应了一声。他死死咬着嘴唇,才没让眼泪落下。
“你我能在此地相遇,共事多年,也是一种难得的缘分。世人都道你曾是一方地痞流氓,可多年共事下来,我却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以你的见识能力、人品心性,都不可能做出那些事来。但众人言之凿凿,我也遣人查探过,却也如此,却也更令我疑惑。”韦京翰缓缓道来。
“我……”面对自己穿越者的身份,楚霄云着实不知如何对这个太傅之子,当朝状元直言。
韦京翰微微一笑:“现在不便说也不打紧。我不知道你此前经历了什么,或者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但希望有一日,我能亲耳听到你的解释。毕竟,我们有这么多年坦诚不宣的情谊,不是吗?”
面对韦京翰的真诚,楚霄云有些哽咽了,他道:“大人,您放心,我现在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等我事情捋顺,终有一日,属下一定会坦诚相告。”
韦京翰欣慰点点头:“行,我等着那一天。现在还是谈正事。传旨官也说了,按照惯例,进京赴职的官员都可带几名随行人员。你自己理理名单。”
楚霄云问:“带谁都可以吗?”
韦京翰打趣道:“方才如此不舍,感情这才是目的。”
随即又严肃地道:“自然。京城不比和静县这种小地方,你新到一个衙门,身边总要有几个信得过的人。
楚霄云想带俞鹤和王三强赴京,但王三强舍不得家中老娘,又不便带着老娘随行,只得遗憾作罢。最终,楚霄云只带了俞鹤一人。
韦京翰道:“你倒是真有眼光,把县衙的仵作都拐跑了,以后我查案,谁来验尸呀。”
楚霄云有些愧疚:“那、那……”
韦京翰道:“你呀,永远都是一本正经的样子,真不禁逗。放心去吧,俞鹤这几年也带了几名学徒出来,他们中有的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你还给我留了个捕头的接班人,可以了。”
一番宽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