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霄云等人在芦苇荡耽搁了几日,此番出来,将里面情况与防川县令交流一番,便告辞离去。离开前,俞鹤将从芦苇荡捞起来的淤泥与当初捞起包子铺小贩时衣衫褶皱处藏着的泥垢做了比对,证实包子铺小贩是在芦苇荡被杀,尔后被水流带到渔民打捞地。
和静县的官船在红河码头靠岸时,周英正在码头指挥着伙计们搬运货物。
“楚捕头,方门房。”周英见了官船上下来的两人招呼道,“这是公务回来?”
楚霄云点点头:“周姑娘这是又要发货去外地了?”
说罢看了看装点货物的船只:“好大的船,你一个人包的吗?”
周英微笑道:“此次货物是运往京城。京城那边如今需求量大,再把货物转手,就不划算了。我准备在京城开家店铺,这是开店的筹备,所以多了些。”
之前周英的货还只是京城的商人代售,没想到如今她的生意已经做到京城。楚霄云对这个女子甚为佩服。他想起苏文带着孩子如今也在京城,便道:“苏文如今也在京城,他日我得了闲,去到京城,一定带文文去拜访你。他要是知道你在京城开了店,肯定很开心。”
周英也很开心:“小文在京城啊,不知他在哪里,我可以代你前去看他。”
苏文去了京城何处,这个楚霄云却是不知,他闻言道:“这个……到时我去了京城联络你便是。”
周英何其聪慧,听罢也就明白了这其中想必又许多曲折。她将自己在京城店铺的地址留给楚霄云,约好日后京城相见。
这时,一副冰棺从官船上抬出,俞鹤指挥着捕快们小心点。周英见到俞鹤也很惊奇:“俞捕快回来了?”
楚霄云微笑着点点头。俞鹤看见周英也很高兴,与她招呼后让她站远点,别沾了晦气。
周英望着捕快们抬着的冰棺,神情痛惜地:“又死人了。”
尔后奇怪地问:“怎么人刚死就要用冰棺抬着?”
这成本也太大了。
楚霄云摇摇头:“这人死了一年多了。”
随后简洁地说了下这人发现的地方:“要不是水深,尸体早腐烂了。重见天日,这尸体因死亡年久,虽说如今正属隆冬,还是腐败得快,只能如此保存。”
周英对这尸体腐不腐败不感兴趣,她的关注点在另一个地方:“你们说这人死在哪里?”
“防川地界那条神秘水道。”楚霄云道,“周姑娘知道这条水道?”
周英听了,若有所思地道:“以前随夫君营商,南来北往,行走江湖时听说过。那里还不能通行码?”
说罢才想起自己早已和顾青云和离,这顺口一说,着实尴尬:“都是陈年往事,不提也罢。”
楚霄云当然了解她与顾青云之间的纠葛,自是不会再提。
回到和静县衙,楚霄云一行前去向韦京翰汇报此次防川之行。俞鹤也带着西田女子一并去了。
防川县此行如此大事故,韦京翰见到楚霄云一行却并未先与他交谈水道之事,而是望向一旁的西田女子:“这位就是与俞鹤结伴前来我大成的西田女子?”
韦京翰早在楚霄云一行回到县衙之前就已得到方凌峰的密报。
西田女子含笑上前见礼:“西天民女见过韦大人。”
韦京翰却摆手道:“西田民女?郡主之礼下官不敢受。”
韦京翰此言一出,在场众人均是一惊。俞鹤与西田女子一路同行,自是不必说;楚霄云也是大吃一惊。如果韦大人此言为真,这西天女子前来大成,还不知是何目的。
西田郡主也很惊讶:“韦大人如何得知?”
韦京翰示意了一下西田郡主腰封上的纹饰:“猎鹰灵纹,这是西田东陵部落的纹饰,非东陵王室不可佩戴。据下官所知,东陵部落传位不分男女,只按年龄。东陵部落首领膝下最长子辈是为女儿,你又与俞鹤说你为家族继承人,此事过于巧合。不知下官说得可对?当然,没有这些作证,郡主如此姿容仪态,一看也知绝非寻常之人。”
西田郡主笑道:“韦大人过誉了。韦大人博学多才,东陵寒月领教了。”
韦京翰笑道:“不知东陵郡主隐藏身份前往我大成,有何指教?”
俞鹤此时心中滋味有些复杂,他与东陵寒月一见如故、兴趣相投,心心相惜,还滋生了难以言表的情感。如果这东陵郡主隐藏身份与他同行,是对大成有所图,那他个人心思受损、身背污名事小,对家国罪过可就大了。
东陵寒月道:“韦大人莫要紧张。恕寒月斗胆,就如大成国内有帝权与王权之争,西田同样也有。西田朝政一派亲胡,一派亲成;而我东陵与大成接壤,自然是心向大成。但胡人这几年咄咄逼人,大成却看不出态度,我西田一介小国夹杂其间颇有为难。而我东陵郡更是首当其冲。父王便让我前来大成长长见识,也算是探知一下大成对我西田,特别是东陵郡的态度。”
韦京翰道:“东陵与我大成交好,这个韦某自然是知晓。否则此时我与郡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