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京翰点点头:“那你点齐人手,即刻启程吧。”
楚霄云犹豫了一下, 还是硬着头皮问道:“大人,那属下家眷怎么办?”
他这次外出公干,可不是传递文书, 查房卷宗的事。这样的的沉尸案,是要到处走访的, 带着苏文和儿子肯定是不合适的,那就没法干活了。但刺杀自己的人还没有归案,虽然时过境迁, 谁知道对方有没有放弃刺杀他呢。他不在,妻儿性命如何保证。他可不敢拿自家小夫郎和儿子的性命去赌对方对他性命已经没兴趣了。
韦京翰听了一愣,尔后笑道:“对了,有事要跟你说的,刚才光顾着公务,差点忘了。上次京城来过的那位客人传来话说,京城里有位贵人很喜欢苏文做的香料,但是量太少,远不够用。那位贵人想请苏文上京一趟,为她制作香料。”
这个变故是楚霄云完全没有预料到的,他先是完全懵了,尔后则升起浓浓的不安。
既然是贵人,在京城,想要什么样的香料会没有?虽然自家夫郎在这方面的确是小有天赋,但楚霄云还没有晕头。退一步来说,就算自家夫郎制作的香料的确啊哦贵人欢心,又该是是什么样的贵人,竟然能令韦京翰一个朝廷命官来为她做这种事?韦京翰这说辞也不过是在通知他,而不是在商量。苏文这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要苏文上京,这是原本就计划好的,还是因为这包子铺小贩的临时决定?还是朝廷已经觉察到这小贩背后深藏着什么更大的玄机?一旦苏文和孩子离开自己的视野,那他的命门真的是全部握在别人的手中了。
还有,那哥所谓的京城来的客人又是指的谁?
楚霄云在脑海里搜索着。京城中人,他唯一认识的,就是那个买了周英绣品,助周英事业起飞,又帮助韦京翰调集营兵,在王禹一案中,反抄了县丞等人的那个京城来的而神秘女子。
那女子能调集驻军,可见其来头非小。对那个女子的身份,事后县衙也像统一好了口径,在王禹案后再无人提及。楚霄云原本是有诸多疑问,却也无从下口。原本楚霄云以为这只是皇权党与燕王党的一贯争端,韦京翰自然不会单枪匹马作战,如今看来,真相好像并不止如此。
楚霄云不由得望向韦京翰,他觉得今天的大人特别陌生。
韦京翰好似知晓他的想法,微微一笑:“霄云不必多心,本县向你保证。那位贵人真的只是想让苏文去帮她做些香料。反正你现在忙于公务也走不开,苏文父子去了京城,自然有人保护,贼人也没那实力追到京城去害人,你就可以全力投入查案。”
“我们的目标都是为了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不是吗?此前你不是对之前查办的诸多案子尚有疑问,难道是不想把这些案子都查个水落石出吗?既是如此,有的细节方面也不必处处深究,该你知道的,到时间自然会知道。”
楚霄云望着韦京翰,如今看来韦京翰并不只是皇权党普通的一员,他来和静县,可能根本就是有意为之;他最初对自己的示好,也许只是出于拉拢。但楚霄云又想了想,自己在这番拉拢中也不是没有获利。而且在皇帝和燕王的权利斗争中,楚霄云现在也算是看清了个大概。
虽然说都是封建王朝的统治者,但皇帝才是这个朝廷名正言顺的统治者,燕王若是想要上位,必然会引发战火。如此看来,支持皇权,才算是支持正统,也更符合老百姓的利益。就算是韦京翰隐瞒了自己皇权党核心的身份,也不能说是欺骗他。而且就算韦京翰不隐瞒身份,他若有早一日踏入衙门,端上朝廷饭碗,与朝廷事务扯上关系,他们的选择还是会殊途同归。
皇帝和燕王,既然他也会选择皇帝,而且他这两年来所做之事,一直是皇权党的人所乐见的,想必皇权党的人应当不会伤害自家小夫郎和孩子。
想清楚其中的关节厉害,楚霄云遂点点头:“那内人和孩子就有劳大人照顾了。”
韦京翰望着他微笑着点头:“你放心去吧,今夜方凌峰在你们那廨房小院的外室守着。明日那位京城的客人应当就能到了,她会带人护着苏文和孩子一路进京。等你忙完公务,有了时间,还是可以上京城看望孩子和夫郎,或者把他们接回来。”
方凌峰的身手楚霄云是见识过的。即便是他将段掌柜后来送他的几套秘笈都练了个遍,现在的他也没有把握能完胜。
有了方凌峰的保护,苏文和孩子的安全应当无虞。且韦京翰最后一句的话里带着安慰,楚霄云也听出来了,起码对方并不是想要把苏文和孩子当着人质拿捏在手。顿时觉得安心不少。
楚霄云回到廨房,与苏文交代了自己将要前往邻县公务和他将要带着孩子上京之事,但没有提及这其中隐藏的各种问题。苏文那么单纯善良的人,不需要知晓那么多灰色的东西。
苏文得知自己要去京城,除了对要和夫君分开有些不舍外,还挺兴奋雀跃的:“周姐姐的绣品在京城很火爆,没想到我的香料也那么讨京城那些官家小姐夫人的喜欢,真是太好了。我听周姐姐说过,京城真的很繁华,早就想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