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屿坐在床上,捏着毛巾擦拭着头发。
他洗了个热水澡,出了浴室的门就看见放在桌子上的热茶。
这是许渡禾的房间,是他放的。
他很喜欢喝茶,各种茶叶都会成为他的偏爱。
但他对茶叶却没有什么挑剔和研究,只是喜欢喝。
明明二楼的每个房间在开放前都是一致的,开放后,许渡禾的房间却带有特殊的香味。
他闭上眼轻轻吸了吸。
是沐浴ye的味道,茶水香气,还有他身上的味道。
刚才热烈的吻和浴室的chao气,把本来苍白的脸色给染的绯红。
他脑子里的思绪乱七八糟的,舌尖轻轻舔着唇瓣。
这个吻似乎跟以前的任何一次都不一样。
是许渡禾主动的。
是没有威胁的情况下的所发生的。
他轻揉着自己的头发,捏着水杯,搬着凳子坐在窗前,边喝茶边看着多r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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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舟树把身上仅剩的一张银行卡给了狗仔,也不知道为什么对方胆子那么小,拍了几下就昏倒过去了。
他把人扔进医院,银行卡放在了对方裤兜里。
并且写了一张纸条。
(给你的补偿,没有密码。)
希望他看到这个能够不要记恨自己。
都是为了许渡禾那个狗东西。
他推开门,许渡禾正倚靠着床坐在地板上,整个双腿都无力的放在地上,是一种很颓废的姿态。
看到程舟树进来,一动不动的身子还晃动了一下。
失神的眼眸也重新回来。
“你要回去接受治疗了,许渡禾。”
许渡禾没吭声,无神的眼睛表现着拒绝。
他的手指轻轻抓着地面,摩擦出声音。
“他知道之后,会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程舟树没吭声。
他有时候真想对许渡禾说他活该,对方喜欢你的时候你觉得自己是个直男拒绝了。不喜欢对方威胁自己,你他妈不还是跟对方签了协议上了床?便宜都占尽了还想要怎么样?
发现自己喜欢但已经晚了。
但是……
看到他这个样子自己又不忍心说出些让他更绝望的话语。
“你生病了,必须治疗,这种病情后果不堪设想,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不让你来这里的,你非不相信。”
许渡禾:“很可怕吗?”
程舟树倒是没有见识过这种病症。
也可以说,这种病情的发作可能只会让何文屿看到。
自己知道也都是因为当时,他在国外转门做过此类研究。
偏执症。
自己心里纠结到极致。
一边极度厌恶跟何文屿的协议,为了自己妹妹的病勉强自己跟何文屿在一起。
一边意识到自己会喜欢上他开始死死压抑住这种想法,最终事极必反。
程舟树并没有感觉到这人跟普通人有什么不同。
一直某天晚上,他给许渡禾观察完之后,因大雪不好离开而留在客房居住。
半夜被雷鸣声惊醒,程舟树下楼喝水。
楼下昏暗一片,只有一个老旧的电视机在响着。
这个电视机放在杂物铺里,是可以放入录像碟片的唯一设备。
他看到问许渡禾为什么没有买个新的可以插碟片的设备,连接电脑就可以放映。
老旧的电视画质早就不好了。
他记得许渡禾当时说,他喜欢电视的质感。
演员多少有些怪癖,倒也能理解。
老旧的电视刺啦刺啦的放映着声音。里面似乎是无数个欢声笑语。
许渡禾正襟危坐在沙发前,穿着一身整洁的衣服,目光凝视着电视,脸上没什么表情。
电视里播放的是一段录频,是某所学校的所有楼道层的摄像记录。
摄像追踪着某个少年的身影,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未曾断过。
程舟树打了个哈欠,不以为意地想要问许渡禾哪里可以喝热水。
还没开口,就听到一阵笑意。
这声笑意有些不正常,自己脊背都窜上凉意。
他回头,许渡禾还是那个姿势。
“你在干什么?”
许渡禾的声音很低,似乎距离自己很遥远,他说:“怎么办,是我太迟了,这里面,明明我的每一个视线都在看向他。”
程舟树能感觉到那个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肩膀颤抖着,声音也像极了喘不过气的求救。
许渡禾红着眼回头:“他不要我了。”
程舟树意识到他的不对劲,捏着水杯,不停地提醒自己要冷静。
“不会,要的,他只是暂时离开了。”
许渡禾抱着脑袋,把自己放入臂弯中。
声音很沉闷:“给我治病吧,我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