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这样蹭到山下镇子,天色才刚蒙蒙亮。
纪寻先借了个电话打给当地消防局,又打了电话让人来接他们,随后又带着蒋程黎去了一家有些破旧的小旅馆。
蒋程黎看着不知道从哪里掏出钱来的纪寻,惊讶瞪大了眼睛。
顺着狭窄chaoshi的走廊上了二楼,木板构成的走廊每走一步都咯吱作响,甚至还有些摇晃。
蒋程黎悬着一口气,怀疑下一秒楼就要塌。
两人只开了一个单人房,房间狭小的厉害只有一张单人床和木板凳,床板rou眼可见得硬,没有空调暖气,比起户外也暖和不了多少。
房间隔音也差,隔壁呼噜声清晰可闻。
蒋程黎顾不得脚伤,只想躺床上盖着被子好好暖暖身子,他连浴袍也没脱,囫囵着盖上被子。
“你不上来?”见纪寻还站在原地,蒋程黎撑起脑袋,打着哆嗦问,“快上来,两个人挤一块暖和。”
经过一场生死危机,蒋程黎也不顾上霸总形象,朝纪寻招着手。
纪寻脸色有些僵,等蒋程黎不厌其烦叫他的第三次,他才点了点头,走过来掀起被子一角钻了进去。
蒋程黎特意给他留了位置,小时候他家人丁有六十多位,他从小和家里一群堂兄弟挤在一起睡一个房间,经常半夜起来帮忙给他们掖被角。
等纪寻钻进来,单人床挤着两个大男人被子明显不够用。
蒋程黎下意识胳膊绕道后面帮他拍实,顺着他脖子摩挲一阵裹好被角,等做完察觉到纪寻异常僵硬的身体,面对面看着他瞪大眼睛严肃却耳根通红的表情,也有些不自在。
蒋程黎索性转了个身,背对纪寻面朝墙壁,也省些空间。
蒋程黎本来Jing神紧绷想着被困在酒店里的人,但身体实在太过疲累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等蒋程黎再醒来时身上睡得暖烘烘,而身后的人已经不见,只剩下微微暖意。
蒋程黎赶紧坐起身,发现自己的脚已经擦洗干净上好了药,纱布包扎的严严实实,而房间却空无一人。
蒋程黎单脚下床,拖着脚想出去找人,刚走到门口,门从外面推开,进来的是纪寻。
他左提着一袋馒头和一碗小米粥,右手又是一碗粥和一小袋咸菜,肩上背着一个鼓囊囊包袱,不知道装的是什么。
蒋程黎顺手帮他分担过来左手的东西,本来没觉得多饿,结果一闻到小米粥和馒头的味道眼睛差点绿了。
房间只有两个板凳没有桌子,两人索性席地而坐,把饭菜放到地上。
蒋程黎现在看纪寻如同看神仙:“我刚才就想问,你哪来的钱住旅店买早餐?“
蒋程黎顺着纪寻从上到下看了个边,只穿着T恤和宽松睡裤,都在走路的时候划得破破烂烂,却没看到他有口袋。
纪寻眼神闪烁,脸上泛起了层粉,顾左右而言他:“少爷快吃,粥端过来快凉了,碗还要还给人家。”
他越是不说,蒋程黎就越好奇,也没再问,只是忍不住边吃边往他身上打量。
纪寻在蒋程黎的眼神下耳根越来越红,终于受不了,任命似的放下手中的碗。
纪寻脱下T恤,露出少年附着一层纤秾合度肌rou的上半身。
少年脸上微粉,琉璃色的眸子却显得清澈疏离,竟有一种莫名的圣洁冷冽感。
蒋程黎一愣,盯着看了两秒移开视线,暗自跟自己比了比,叹了一句果然还是少年,比不上已经是老油条的渣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蒋程黎几乎能闻到一股清冷的暗香。
纪寻察觉到蒋程黎的注意力不知道飘向何处,没在他要讲的事情上,把手上T恤里外翻过来,露出里面缝的结实的布口袋:“在这。”
他和母亲为了讨生活搬来h市,刚进大城市Cao着一口浓重外地口音,被骗被偷钱是常有的事。
长了教训后他母亲就会在胸前缝个口袋,把钱装在里面,他妈是个爱干净做事有条理的人,即便是缝在里面的口袋也十分Jing致,毛边处理的干干净净。
这钱是他之前放进去忘了拿出来,没想到这次能应上急。
说完纪寻把T恤翻回去穿上,接着吃饭。
他知道蒋程黎不懂,甚至还会觉得好笑。
他抿了抿唇,虽然觉得自己不应该在意,但还是留了两份神在蒋程黎身上看他反应。
蒋程黎五味杂陈,反思自己刚才行为不妥,果然回去还是要多发工资。
不过他现在更在意的是:“我们现在还剩多少钱?”
纪寻一愣,随后又想,想必蒋程黎只是好奇他藏钱的位置,至于他的窘迫他看不出来或许看出来也根本不在意。
也是,谁会在意仆人的Yin暗心思。
纪寻把钱掏出来摆在地上,一张10元纸钞和4枚1元硬币。
蒋程黎一时有些心酸,脑海里想的是十四块钱怎么花才能多撑一天。
果然早上不该买咸菜和粥,只吃馒头还能省